孟家村所有的亲戚朋友,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包括他的大哥大姐及他们的孩子。
孟非凡一直不理解,这种仇恨关他和卓柔什么事儿。可他想起父亲当时强烈迫使他离婚的口吻,他当时正陷入痛苦中也没有细想。但是,现在想来,仍然想不明白。
他急匆匆地赶到箱根疗养院时,已是傍晚。
他一路上想象过很多和卓柔再次见面的情景,可当他真正面对卓柔的时候,他全部的设想都乱了套。
夕阳西下,他在疗养院的门口,看到了消瘦的卓柔,她和钱晓菲提供的照片中是一模一样的穿着打扮。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松垮衬衫,黑色小脚裤,头发简单的束起。
她一见到他,露齿一笑,语气自然地说:“非凡,你回来了呀。我一直等着你呢。”说这句话的语气,娇憨中带着天真,更带着几分熟稔。
她不是失忆了吗?她不是有脸盲症吗?她为什么会一看到他,就马上认出来了?而且,她的语气为什么那么熟稔,仿佛他们并没有分开四年多一样。好像她是在家门口等待晚归丈夫的妻子,看到丈夫,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口吻问候一声。
他走向她,心中虽然不解,可语气放得轻缓:“小柔,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
“你不是早上才去上班的吗?怎么过了很多年?”卓柔惊讶地回答,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孟非凡的心在急速下沉,从她的口气来看,钱晓菲告诉他的情况都是属实!
“小柔,你在这里多久了吗?”他温柔地问,想再多了解一些情况。
“非凡,你怎么了?你早上去爸爸的公司上班的呀。”她伸出一只瘦弱白皙的手,覆盖在他的额头,惊讶地说,“奇怪,你没有发烧,怎么就糊涂了?”
“小柔,你等等,我先去找一下院长。”他立刻打断她的话。她明明看起来表面上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混乱无序。
箱根的疗养院,美得像画里的世外桃源。疗养院建在半山腰,放眼望去,整座山都开满了红枫。疗养院的后面是一处处浑然天成的温泉。
院长室就建在一处温泉旁边,他敲开了院长的办公室门。
这位女院长带着金边眼镜,虽年过半百,脸上的妆容一丝不苟。
只是,她的英语说得真得很吃力。于是,两个人吃力地用英语交流。英语无法交流的情况下,孟非凡就用中文汉字写。一看到汉字,院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您是说,卓女士刚刚转到这个疗养院吗?”孟非凡很吃惊。
院长点头,说道:“有位姓钱的女士,帮她转院过来。她临走前,特意交代,过几天卓女士的丈夫会过来接她回国。你是孟先生吧?”
孟非凡拿出了自己的护照,还有和卓柔的结婚证,展示给院长看了。
日本人的工作态度的确是非常严谨的。院长拿起护照和结婚证,把房间的灯摁亮,反复对照着证件和真人。最后,她点点头,说了声OK。
孟非凡顺利地帮卓柔办理了离院手续,用院长桌上的座机给方湛宏打了个电话。
他告诉他,卓柔找到了。今天立即要去美国,带她直飞美国去史蒂文森心理诊疗机构。让他马上预订两张机票。
交代完事情后,他又问,叶佳凝最近怎么样?在日本,手机用不起来,一个星期没有联系她了,不知道她会怎么样想。
方湛宏说,她工作挺忙的。但是,语气有些欲言又止。
在他的追问下,方湛宏把南灏请了叶佳凝做私人心理医生的事情,客观地描述了一番。
孟非凡没有想到南灏竟然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来挖墙脚!
他立即改变了初衷,心底盘算了一下,如果去美国,至少要半个月时间。这大半个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尤其是那个看似精明,实在迷糊的丫头,万一被南灏灌了*汤,浑浑噩噩地答应了他的求婚,那么他自己他妈的就等着买后悔药吃吧。
他打定主意之后,就立即让方湛宏给定好回国的机票。
连夜,孟非凡带着卓柔回到G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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