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言谨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个词,竟有种穿越之感,许多年之后,再一次有人谈起热爱。但紧接着就有给激昂哥泼凉水的,说:你是不是手上有个项目正在找钱?这话其实是准备对投资人说的。激昂哥对此不置一词,只发了个狗头表情。言谨失笑。事实是,恐怕不会再有人认真地谈起热爱了。网约车已经开到国贸附近,那一带还是她熟悉的样子。深夜的城市仍旧华灯璀璨,路上来往的人大多行色匆匆,顶着一张缺乏睡眠的面孔,去赶末班回家的地铁。难得有三两意气风发,身上穿着崭新的patagonia小马甲,把工牌端正挂在胸前,不用问就知道是投行新招的小实习生。言谨收回目光,继续往下拉着微信消息列表,忽然看到那个很久不曾浮上来的高糊黄家驹头像。一个多小时之前,应该是她还在开闭门会的时候,刚给她发了一条,就三个字:言律师。还是那个老年版的昵称“海阔天空”,后面括号里还是她加的备注,吴清羽。人家对她,却是陌生的称呼,言律师。言谨停下滑动屏幕的手指,点进去,回了个问号。她们有多久没联系了?两年还是三年?她一时竟算不出。对面很快回过来,问:最近好不好?言谨说:不错。对面又问:你这个微信号一直在用吗?言谨说:在用。好,吴清羽说,我发点东西给你。干嘛?言谨问。吴清羽回答:有官司要打,你帮我看一看。言谨说:你干嘛找我?吴清羽说:你自己说的,让我有麻烦了找你。言谨叹气。这话她确实说过,而且不止一次,但最后一次起码是五年前了。我付费。吴清羽补充。你好有钱啊。言谨揶揄。吴清羽跟着自嘲:我可不就只有钱多么。言谨不知道再说什么,直到对面拨语音过来,她接起。有那么一会儿,两边都没说话。到底还是言谨先开口问:“小青,你过得好吗?”吴清羽轻轻笑了,仍旧是那个熟悉的、微微暗哑却又带着些蛊惑的声音,反问她:“小白,你呢?”言谨思索,脑中盘桓着各种可能的回答。她可以说,我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回国。她也可以说,我或许不做律师了,跳槽去独立制片公司做法务,给一堆r级片审合同,说不定哪一部也能拿到奥斯卡金像奖,我的名字会和制作会计一起出现在片尾的演职员表里,比你这个做演员的更早名留影史。一瞬间,想说的有许多,又试图用一句话结束。可是,说什么呢?脑中出现的竟是人生中曾经无数的分分秒秒,比她在摄影棚里的所见更像老电影里细碎的片段,暖而旧的颜色,满是颗粒感的画面,随着打孔胶片一格一格地跳动,看似平平无奇,却不知为什么如此动人。【2】2009你会是一个很好的演员。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律师。言谨第一次见到吴清羽,是在车墩影视基地。那是2009年初秋的一天,言谨因为跟人打赌,去做了一回群演。早上四点地铁站集合,大巴拉到现场,而后就是排队化妆,排队发衣服。化妆师一脸疲惫,流水线操作,轮到她坐下,给她编好两条麻花辫子,脸上随便上点脂粉,口罩拉下来透口气,吐出三个字:“下一个。”言谨于是挪到下一道工序。天刚微亮,有场工正从外面卡车上卸货,一排排带轮子的衣架,一只只塑料筐。搬下来,整筐倾倒在路上,里面全都是男女各色的鞋子,腾起一股酸骚腥气。言谨来不及屏住呼吸,那味儿直冲颅顶,她这才明白为什么此地好多工作人员都戴着口罩。服装助理从衣架上找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学生装递给她,又问她穿几码的鞋,在地上那一堆里分拣,踢出一双小跟玛丽珍,看上去不晓得被多少只脚穿过,又被压得变了形,边沿处洇着不明污渍。言谨接过来,用两根手指勾着,不敢喘大气,到处找了一圈,才意识到根本没有更衣室。这其实只是个挨着建筑外墙临时搭起来的塑料棚,二十六七度的天气,出入口大敞。有演巡捕的男群演正领制服,拿到之后就地套上,再坐下绑绑腿。还有几个已经换装完毕,靠在外面抽烟耍手机。“就在这儿换?”言谨问。没人回答,服装助理看她一眼,意思:不然呢?言谨叹气,心想自己今天纯属吃饱撑的,有这功夫,不如呆寝室补觉。正傻在原地,琢磨是去找厕所还是干脆不干了,有人拍拍她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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