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紫说完,就要拉宋译的手腕。宋译匆忙后退,把手背到身后,红着眼睛大声道:&ldo;他救我的时候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凭什么现在要死了,就要……就要让你解开咒语,我不同意,我自己问他!&rdo;
&ldo;宋译!&rdo;
苏凝紫刚要去追,就被夏侯勇拉住,夏侯勇眉头一皱,匆匆说一句:&ldo;我还有事,你照顾他俩。&rdo;刚说完,他就跳上房顶,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会,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人气散去之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苏凝紫目光环视,一一扫过小院,院子角落摆着几盆绿植,是从前将军府打理惯了的秋葵海棠,这种海棠花十年才开一次,人生匆匆,也不过数十载,究竟能见几次花开花落?
她想想自己,花都熬死了几十波,后来渐渐忘了,其实植物是有寿命的,来来往往人生不过十次花期,百年而已。
三千年,便是三十个百年,原来时间,竟然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久。
苏凝紫转身,看一眼屋里,也许这样的日子真得快结束了。
她踏过门槛走入房中,宋译低着头呆呆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床上的李昭凌除了唇色有些白,瞧模样更像是陷入了熟睡,只是怎么样都叫不醒。
苏凝紫走到近前,拽一下浅紫色的连衣裙摆,蹲下来,拉起宋译的手说:&ldo;没有用的,是不是?&rdo;
宋译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苏凝紫一字一顿:&ldo;告诉我,到底怎样才能救他?&rdo;
苏凝紫长长的睫毛下,眼中似有一层水雾在翻转,良久,她才缓缓吐出几个字:&ldo;去找宋卿之。&rdo;
宋译直直地盯着苏凝紫,眼中似有异样的光在闪烁,过往的一幕幕像是一个又一个细小的颗粒,无形中有一条丝线,把这些颗粒一一连接起来。
宋译忽然起身,站起来,目光下移看着苏凝紫说:&ldo;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do;
苏凝紫跟着宋译,一起从地上起来,目光深沉,注视着宋译没有说话。
宋译尽量稳住气息,顿一下,问道:&ldo;你出卖大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do;
苏凝紫的眼神晶莹剔透,嘴角微微扬起,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说:&ldo;从前夏侯勇说过你脑子好使,我还觉得是戏言,一个二十出头的臭小子能干什么?说到底是他笨,才露出马脚。至于李昭凌……从他带着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输给你了。不过,现在看来……你确实比他们都要清醒许多。&rdo;
宋译冷冷地说:&ldo;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清醒?有的不过是冰冷的理智和炙热的感性。厚此薄彼,很难做到两全。所以,不是他们不聪明,而是,一直站在对你无条件信任的立场上。&rdo;
苏凝紫神色稍变,说:&ldo;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不管怎样,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是吗?你越快去见宋卿之,将军就能越快回来。&rdo;
宋译握紧拳头,加重语气重复道:&ldo;我还有得选吗?&rdo;
苏凝紫点点头,说:&ldo;当然,他有个要求,要你心甘情愿地去见他。&rdo;苏凝紫稍稍停顿,冷笑一声,说,&ldo;这世间无畏的执着太多了,大家还真是活得够辛苦的。&rdo;
&ldo;你不是也一样吗?&rdo;宋译说完,丝毫没有理会苏凝紫别扭的眼神,继续问:&ldo;让我推测一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卖大家的?&rdo;
苏凝紫眉眼稍稍抬起,眯起眼睛审视着宋译。
宋译语色低沉,闭上眼睛似在回忆,重新睁开的时候,目光中多了几分笃定,道:&ldo;你故意引李昭凌打开水晶馆,在河底将军府的时候,也是你用温泉引开我们,泄露大家的藏身地。&rdo;
苏凝紫侧过头,不再看宋译。
宋译仔细观察着苏凝紫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继续说:&ldo;当然,你做过的事远比这些要多得多,李昭凌去地界前吩咐我们不能离开小院,可是你却带我逃出去,还遇到埋伏。&rdo;
听到这,苏凝紫终于移过目光,继续看着宋译。
宋译抓紧机会,故意激她说:&ldo;每一次围捉幽冥,在博物馆,还有市局,幽冥都是最后从你的手里逃脱,所以,从一开始,或者说从战败之前,你已经和宋卿之沆瀣一气瞒骗所有人。&rdo;
宋译声音忽然提高,苏凝紫听得脸色泛红,不由自主地分辨道:&ldo;不是!根本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出卖宋家军,也没有出卖过任何人!我只是想让将军活过来,我……我想让他……活过来!&rdo;她眼中的薄膜终于凝成水珠顺着脸颊滴下,像是串了线的珠子,一颗又一颗。
宋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叹道:&ldo;所以,你承诺辅助宋卿之。最后一个问题,车祸的时候,和宋卿之说话的人是你吗?&rdo;
苏凝紫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宋译。
宋译面色低沉,道:&ldo;宋卿之不可能自言自语,当时王信也没有复生,所以现场那个和他对话的人只有你。&rdo;
苏凝紫抿着嘴没有回答。
宋译一侧嘴角微微扬起,出现在脸上的却是难以言说的悲哀,说:&ldo;看来真是这样。&rdo;
宋译挪开目光,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李昭凌,说:&ldo;你太着急了,故事马上走到最后,可是,你却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就复生这件事来说,李昭凌希望他在乎的人活下去。而对于宋卿之,他更在乎的是看到宋牧之的臣服。可是,你……从头到尾你只想见到你熟悉的将军,因为你整个人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宋将军身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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