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惊险还未完全褪去,我的手有些发抖不稳,正如如意的身子一样,在为着什么事而颤抖。我没有多问她什么。我相信任何人都有过去,都有无法启口的故事。等到她愿意的时候,她自然会说。比如韩朗文,不知道他何时愿意和我说他的故事。我给直接接去陈焕的府邸。说是他的府邸也不大正确,这座气派的朱门大院本是地方富商的房产,主人一心想巴结权贵,一见他四皇子莅临,双手让出了地方,全家搬到城西的另一出宅子居住了。我看着院子里团团牡丹花,西湖石垒的假山,别致是别致,就是脱不去一股子俗气。仿佛披上宫装的井市女子,终究不是富贵人。&ldo;我知道妹妹在笑什么。&rdo;陈焕不知什么时候踱到我身后,&ldo;反正是暂时的居所,也就由着它去吧。&rdo;我转过身去,看他手上正脱着个鸟笼,笑意加深。有伤在身也不忘玩鸟,正是他的性情。没有谁比他更会享受生活,常听他念叨的就是&ldo;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rdo;。伸手逗着鸟,边问:&ldo;殿下的伤怎么样了?&rdo;&ldo;小小皮ròu伤而已。&rdo;他说。&ldo;查出是何人指使了吗?&rdo;&ldo;让刺客跑了。&rdo;&ldo;我只是不明白。&rdo;我收回手,严肃道,&ldo;我不明白,韩朗文有什么刺杀的价值?&rdo;陈焕讪笑起来,孩子气道:&ldo;念儿,你这话,我就活该给刺客戳刀子?&rdo;我憋不住,笑起来,&ldo;楚王何等尊贵,牵一发而动全局。高处不胜寒,遇到个把刺客,也该是正常。&rdo;陈焕一怔,收起笑容,讥讽道:&ldo;牵一发而动全局?那恐怕不是我,而是带兵的太子殿下吧!我这给打发到边远地方督修运河的皇子该还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rdo;话一出口,他也察觉失态。这话里的埋怨这么明显,不用脑子也可以听出来。我立刻转了话题,&ldo;听那刺客说的话,似乎是冲着天子之位而来的。目的,似乎是为了复辟。&rdo;&ldo;复辟?&rdo;陈焕剑眉一皱,&ldo;你怎么知道是复辟?&rdo;&ldo;那个老者说过&lso;光复正统,以日耀夜&rso;的话。&rdo;他怒道:&ldo;这话荒谬!照他这么说,现在的天子是篡位之人咯?&rdo;我道:&ldo;我一路思索过来,倒是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了他说这话的理由。&rdo;&ldo;说来听听。&rdo;&ldo;焕哥哥,这&lso;以日耀夜&rso;的夜,不是黑夜的夜,是事业的业。&rdo;我凝视他,&ldo;这&lso;以日耀业&rso;,上日下业,正是个显字啊!&rdo;陈焕注视我,紧锁的眉是皱得更紧,手下握着鸟笼钩子力道估计也在加大‐‐因为我听到关节发出的声响。我不明白他的激动,那场变故的时候他也该有十五了,莫非是知道什么。他缓了一口气,背过身去,说:&ldo;韩朗文此次来简州,远不止修运河这么简单。此等人才,修个运河实在大材小用。父皇的意思是,要他兼研制兵器军火。&rdo;昏暗的庭院里,我微微打了个冷战。这事我并不知道。不是我消息闭塞,而是未有人告诉我。韩朗文安然无恙地回来,虽然疲惫且有点狼狈,但始终是有股正气荡漾眉宇间,沐浴之后,更是神清气慡。那种畅快,有种棋逢对手,撕杀尽兴。没见哪个人险些丧命还如此高兴,这人若不是有事瞒着我,必是神经出了错。回忆他今日挺身救我先走的情景,我还真是感激。想道谢,没想他却抢先说:&ldo;夫人不必多问,韩某也不知今天的刺客与我有什么过结。&rdo;我反笑道:&ldo;你算半个江湖人,有对头也是正常。妾身嫁鸡随鸡,自是认命了。我只是想谢谢你今日护我脱险罢了。&rdo;&ldo;夫人真见外,韩某今日所作所为,不过是保护妇孺,乃是男子的职责。&rdo;我和他的对话,从来不像是发生在夫妻之间的。我笑着说:&ldo;那是那是!韩大人侠骨鹤风,欲平天下不平事。&rdo;话里揶揄不须掩饰。见外?韩朗文扫我一眼,依旧温和地笑,并不与我计较。人家是策划天下之人,不是我这等女子可以理解的。简州的夜非常宁静。长期历战的百姓都养成了谨慎戒备的生活习惯,早早就睡下了。月下,只隐隐听到夜巡的士兵的靴子踏在石板路上的响声,颇为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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