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托马斯之死,把&ldo;阳光居室&rdo;发生的一连串怪事推到了最高潮。第二天晚上,一切都还算平静。哈尔斯负责在楼梯口担任看守,其他的门上装了既复杂又很有用的门闩系统。
夜里我醒过来一次,以为自己又听到了敲打的声音。但是到处都安静无声,而我已经进步到了波澜不惊的境界。
阿姆斯特朗家的人获知托马斯的死讯后,我这才第一次能和华克医生面对面谈话。他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我们吃过早餐时,乘汽车过来的。我一走进起居室就发现他在里面大步地来回踱着。尽管我先人为主地有些不喜欢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体面。他身材魁梧,就跟葛屈德说的一样,又高又黑,没留胡子,腰板笔挺,相貌出众,下颚有棱有角。他的外表帅得让人不舒服,说话的神态谦恭像是要跟人道歉似的,令人看了就不顺眼。
他一边坐下,一边说: &ldo;瑞秋小姐,这么早就来拜会你,真是十二万分的抱歉。&rdo;
因为椅子比他想像的还要矮些,他坐定后,又重整了一下自己的威仪,才又继续说下去: &ldo;我的职责已刻不容缓,我也搁卜它们太久了,而且‐‐转变成平日的仪态了‐‐一定要处理仆役长的遗体。&rdo;
&ldo;是呀。&rdo;我坐在椅子的扶手上, &ldo;我只是想要托马斯亲人的地址。如果你忙的话,打电话过来就可以了。&rdo;
他笑笑: &ldo;我是为了其他的事想见你。至于托马斯的事,闽姆斯特朗太太希望你能让她来支付一切费用。关于他的亲戚,我已经通知他住在村里的弟弟了。
我想,他是心脏衰竭吧。托马斯一向心脏不好。&ldo;
&ldo;恐惧和心脏衰竭。&rdo;我说。
我仍然半坐在那里,但是华克医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ldo;我知道你这儿闹鬼,你还请了一些刑警来驱鬼,&rdo;他的笑容微弱无力。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就侮哈尔斯所说的,他在套我的话。于是便回答说:&ldo;你听错了。&rdo;
&ldo;哦!没有鬼魂,没有刑警!&rdo;他的脸上仍带着笑容,&ldo;村里的人会有多失望呀!&rdo;
我讨厌他的故作诙谐,这事对我们而言可不是玩笑之事。
&ldo;华克医生,&rdo;我的言辞锋利起来, &ldo;我看不出这些有什么乐趣可言。自从我住进来之后,一个被杀,另一个又给吓死了,屋里还有擅自闯入的人和奇怪的声音。如果这样真是有趣的话,那么一定是我没有幽默感了。&rdo;
&ldo;你误会了。&rdo;他仍然笑容可掬, &ldo;我觉得有趣的地方是,你在这种情形之下,仍然坚持住在这里。我想不出这里有什么让你如此眷恋的。&rdo;
&ldo;你错了。发生的每一件事,只是让我待在这里直到谜底揭开的决心更加坚定。&rdo;
&ldo;瑞秋小姐,我给你带了个口信来。&rdo;他终于站了起来,&ldo;阿姆斯特朗太太要我替她谢谢你照顾露易丝。她从西部东行,广路折腾下来才会让她碰到这么多大麻烦。同时,这件事也挺敏感的。她要我请你以平常心看待此时的她,还问你是否愿意重新考虑对这幢房子的决定。 &lso;阳光居室&rso;是她的家,她非常爱它。
此刻,她很想回这里,以求安宁和平静。&ldo;
我很不客气的说: &ldo;她一定是改变心意了。露易丝跟我说过,她母亲很讨厌这个地方。此外,现在这个地方也不可能有安宁和平静。不管怎么说,医生,我不怕对簿公堂,我仍然决定要留在此地,至少要待上‐‐阵子。&rdo;
&ldo;要待多久?&rdo;
&ldo;我签的租期是六个月。我要待到某些事情有了合理解释之后才走。现在我的家人都被牵扯进去了。我要尽力解开阿姆斯特朗死亡之谜。&rdo;
华克医生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一边用善加保养的手拿着手套用力拍着另一只手掌。
&ldo;你说了,屋里有擅自闯入的人?瑞秋小姐,你确定有这回事?&rdo;
&ldo;确定呀!&rdo;
&ldo;在哪里?&rdo;
&ldo;在东厢房。&rdo;
&ldo;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有人闯入的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目的又可能是什么?是抢劫吗?&rdo;
&ldo;不是。&rdo;我的回答十分肯定, &ldo;至于时间嘛,一次是一周前的星期五深夜;第二次是星期六,也就是阿姆斯特朗被杀的那天深夜;第三次是上周五深夜。&rdo;
华克医生神情凝重,似乎心中正在思索着某个问题,最后才下了决心。
&ldo;瑞秋小姐,我的处境特殊。当然,我了解你的心意,但是你认为这么做明智吗?打你一住进来,就有对你和你家人表示敌意的现象出现。我不是在预告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但是你们回城里去不是比较安全一些吗?在让你抱憾终生的事发生之前,离开此地吧!&rdo;
&ldo;我愿担下这个责任。&rdo;我口气冷淡, &ldo;那些警告吓不了我的。&rdo;
那时,我想他是看我可怜而放弃了。他要求我带他去看阿姆斯特朗被杀的地方。我带他去了。
他仔细地察看了整个地方,也检查了楼梯和门锁。当他正式向我告别时,我敢肯定一件事:华克医生绝对会尽其所能把我赶出&ldo;阳光居室&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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