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小说

第12章（第1页）

听了井野的介绍，该男子依然是一言不发。看上去他有50岁左右，长得很胖，一身肉几乎要把那件白大褂撑破，眼睛显得很和善，鸭蛋型的脑袋上头发已经脱落了一半。他依次看了看进来的每一个人，声音沙哑地说：&ldo;各位请节哀。&rdo;说着又看了看床上。

床上的被子鼓鼓的，显然里边躺着人。枕头上蒙着一块白布，象征着已经发生的事情。

黑江伸手去拉枕头上的白布。宇多山咽着口水注视着黑江的动作，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和装有白色药片的药瓶，以及宫垣平时爱戴的金丝眼镜等。

‐‐白布被拿去了。

&ldo;啊！先生！&rdo;舟丘首先低声喊叫了起来。几乎同时其他人也发出一片叹息和喘息声。

宇多山凝视着紧闭双眼的老作家，心里在说，

（这张脸是多么安详啊！）

（您为什么要这样呢？）

他不忍心再看下去，把目光从宫垣脸上移开，然后用手紧紧压着发烧而麻木的眼睛。

4

众人离开卧室来到书房。秘书井野满男看了看大家，说：&ldo;我来给各位说明一下。因为事情重大，所以请各位务必认真听我说。&rdo;

书房正对着门口的右侧靠墙的地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黑色的电话和打字机。井野走到桌子旁边，从桌子下面拉出一把沙发椅对黑江说：&ldo;您请坐！&rdo;说着又看了看其他人说，&ldo;这个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讲不完，请大家也找个适当的地方坐下来。椅子不够，请多包涵。&rdo;

桌子对面有一张小桌子和两张小凳子。宇多山拿来一张小凳子让桂子坐下，自己则靠墙站在桂子身后。须崎昌辅弯着腰坐到了另一张凳子上。其余的人则成半圆形围在井野旁边。

井野双手放在胸前很严肃地说：&ldo;大家看，是不是先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也就是到今天发现宫垣先生的遗体为止，这段时间的情况……&rdo;他看了一下书房里的盯着他的每一个人，接着说道，&ldo;为了准备计划在今天举行的生日聚会以及其他的事情，我前天晚上就来到了这里。又是准备大家的住处，又是购买食品等必需品，直到昨天才忙完，所以一直也没有时间和宫垣先生好好交谈。现在回想起来，宫垣先生当时的情况的确不太正常：脸色不好，也不讲话。我也有点担心。但心里想，可能是因为是身体不太好，到了明天就会好起来吧。……昨晚先生是11点左右睡的觉。临进卧室时，他很郑重地交代我说：&lso;明天的事就全拜托你了。&rso;结果，今天快到中午了，也不见先生从房间里出来。我正在纳闷，刚巧这位黑江医生来了。我以前曾见过黑江医生，宫垣先生也时不时去宫津医院看病。&rdo;《棒槌学堂》

宇多山心里不禁感到很吃惊，心想，他那么讨厌医生，竟然也去医院看病。难道宫垣先生的病已经严重得超出了宇多山他们的想像？

&ldo;听黑江医生说，昨晚宫垣先生曾给他家打过电话，说请他今天中午务必来迷宫馆一趟。

&ldo;黑江医生，是这样吧？&rdo;

黑江医生朝井野深深点了点头说：&ldo;是的。因为我还有医院的工作要做，所以不太想这个时候来。可是宫垣先生说，医院的工作尽量想办法安排一下，无论如何要到这儿来一趟。宫垣先生这样一说，我也就没办法再拒绝，毕竟我知道宫垣先生……&rdo;说到这里，医生停住话想了想，接着又说，&ldo;到了这时候，说出来也没什么。是这么回事：宫垣先生患上了肺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宫垣先生知道自己的病情。&rdo;

（肺癌……）

宇多山想起老作家抽烟时咳嗽得很厉害。

（原来是这样。）

井野接着医生的话说：&ldo;看到黑江医生来了，我就到先生的卧室门口告诉先生。可是卧室里一点回音也没有，门被反锁着；我回到大房间给先生打电话，可没人接。我想可能出了什么事，于是就用备用的钥匙打开了门。当时屋内的情况和刚才各位在先生卧室里看到的一样。我立刻喊来黑江医生，请他给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发现先生早就不行了。而且，在遗体的枕头旁发现了自杀用的安眠药药瓶，还有一封遗书。这就是那封遗书。&rdo;说着，井野从上衣里边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信封。

&ldo;信封的正面写着&lso;井野君收&rso;。信封上的字的确是宫垣先生亲手所写。信的内容是用打字机打的，但最后的日期和签名是先生亲笔写的。&rdo;

井野从信封里抽出一张折成四折的信纸，小心地把它打开读了起来：

&ldo;各位，请大家来确认一下。&rdo;说着，井野把信和信封递给了离他最近的清村。

清村看了看字迹，很认真地说：&ldo;嗯，的确是先生的字迹。&rdo;说着又传给了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痛苦的沉默。大家默默地传看老作家的遗书。

信和信封最后又传回到了井野手中。他把它放在桌子上，说：&ldo;大家都看过了吧？&rdo;接着，井野又从桌子上拿起一盒录音带说，&ldo;这就是先生在遗书中说的那盘录音带。无论如何还是先听听再说吧。&rdo;

5

书房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有一个订做的木质壁橱，壁橱里摆满了vcd和gd光盘、唱片、录像带等。宫垣是个超级电影迷，还是古典音乐爱好者，这些都是他钟爱的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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