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晌脸都红了,只小声辩出了一句:“……我没偷。”
“伪造官家派遣公文,入狱也是要杀头的。”
“……我没伪造。”
“那就等着瞧吧,反正两个月后见分晓。”
“要嘚。”
“要什么?”
“……”唐玉树没多解释,捏着吃痛的手,也没管脚底下的银子,兀自默不作声地走开了。
站在原地望着这个宿敌离去的背影,恍惚间定睛才发现——唐玉树右手的虎口处,伤口的血红彤彤地流了一大片。
“……”
也意识到自己的乖戾已然过分得无以复加,于是一种不舒服的情绪在心头恣肆蔓延开来。
“……是他自己要多管闲事的!”林瑯小声嘀咕。
强行归罪在对方身上,心里果然又好受了些许。
等那个背影转出胡同,林瑯向后靠在墙上叹了一口气。明明四下无人,可还是硬把头别向了墙角,不知道是在怕谁看到自己涨得通红的眼睛。
“这孩子骄纵惯了——”
金陵城林府里,林员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长吁短叹地坐在椅子上,对着年轻的小舅子哭诉:“看似整日里游手好闲胸无大志的,可其实我也知道,他心思深着呢……”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小舅子陪着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道。
“什么好事儿?这哪是好事儿!张谦!就是你——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爱往西边儿跑不说,非要带着林瑯一起去走什么丝绸之路见什么世面!同音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张骞了!你瞧——这世面不见可好,一见心便野到了爪哇岛。你这外甥儿说什么都不肯好好读书考功名,非要学你我,做买卖!”
“我的错我的错……”名叫张谦的小舅子继续陪着笑。
“也不能全怪你,到头来还是怪我——早些年我忙着做买卖一直南来北往地跑,没看住他,才让这臭小子傍上了你们这些奇形怪状的人!”林员外口中骂着,眼神还顺带着瞥了一下站在门口的顺儿。
“哎……是我不好。到前年你姐去世——整整十六年,我只见过林瑯五次面。你姐走了之后我便回了金陵,长居府上再也不出远门,就想好好地照拂着他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可是这么多年来这孩子吃的苦受的罪,我这个当爹的从来都没听过……也怪不住他生成这种孤僻的性子。”
听到此处,方才还被归类于“奇形怪状的人”之一的顺儿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连茶水都端不住,索性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解了腰带往梁上抛去,就寻死觅活地要上吊:“少爷不见了,顺儿也活不成了——清秋冷月,枯叶残菊,皆付了寒江东去……吁~”
对这个浮夸的小厮,无论是林员外还是张谦都早已是见怪不怪。
而这厢张谦正好差个摆脱姐夫教训的空隙,见顺儿突然闹成这样,便一边起身一边道:“我已经差了人在打听了,不日定会有林瑯的消息——我先带顺儿下去……”一边便揽了顺儿的肩膀:“走,咱出去再哭……”
哄着顺儿一路回到了林瑯之前所住的寝房,张谦才松了口气:“哇!你们老爷真唠叨……”
“可不嘛!”顺儿翻着白眼儿:“舅爷你说——少爷现在在外面,会不会饿着?会不会饿死?冻死?你说少爷生得白净俊朗,会不会被人贩子卖去当小官儿?——若是当小官儿,少爷应该还挺有天分的,之前我教少爷唱曲儿啊,少爷一学一个准儿。可别说——万一少爷被拐去花街柳巷当脔童可怎么办?少爷心气儿高,一定会饮鸩自尽。说不准——少爷脾气差,别人容不下他,把他给打了怎么办?打死了怎么办……”
“你闭嘴!”张谦觉得脑袋万分沉重,及时制止了顺儿的即兴发挥:“别看你家少爷平日里什么都不懂,却也是跟着我走过丝路见过世面的人。该有的手段和学识都比同龄人高去不知道多少了,你尽管放心!”
桌旁的兽纹鸟杆上的锦毛鹦鹉也在旁边帮趁着:“我可是走过丝路的人!”
“连鹦哥都记住了,看来你们少爷平时没少炫耀!”张谦没忍住笑了出来,片刻后,又悠悠地感叹了一句:“其实林瑯选择了这条路,也挺好的……”
“什么?”顺儿目瞪口呆。
张谦解释道:“锦衣玉食的确是是高枕无忧,可一辈子这么糊弄过去了,便也是过去了;如今他有自己的打算并且愿意去做,日子虽然可能会苦点累点,但好歹是真真切切地活过……你说呢?”
顺儿摇头,今日脸上擦的胭脂里许是掺了金粉,晃得张谦眼睛疼:“我听不懂这些道理……只怕少爷过得不开心……”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三观不正 儿媳妇与公公偷腥的日子(公媳乱伦) 空白勿入 穿成年代文小姑子[穿书] 我在洪武开商铺 绿茶闺蜜不洗白[穿书] 不要相信玫瑰 被换人生的恶毒假千金 云汐(校园 骨科) 致凉年(1V2) 恶芯 主母在上【短篇高h】 关于一些私人xp描写(gb) 初雪来临前 诡话聊神 假如海棠女去裸贷 腹黑會長要操我!? 你喜欢不如我喜欢(父女1v1) 夫道(女尊np) 不得不肏 (1V1 娱乐圈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