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吭气。她好像气消了些,&ldo;说吧,你来找我干吗?&rdo;
&ldo;现在能见面吗?&rdo;我轻声问道。
&ldo;你在哪儿?&rdo;她迟疑片刻,问道。
我报了宾馆的位置,补充道,&ldo;你说个地方,我开车过去。&rdo;
朱鹃犹豫片刻,说道,&ldo;那就八点钟吧。在人民广场左手边的那家&lso;星星索&rso;酒吧碰面。&rdo;
我先行到达酒吧,找了张相对隐蔽的台位坐了下来,时间过得真慢啊,吧台那边的那只黑色石英钟好象没有走动。疼痛、燥热,加上紧张,使我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不断有人出入于酒吧大门,那边有人在弹琴,很业余,琴声过后,又有人唱起了歌,依然很业余。可惜我身体不适,不然我倒有兴致过去弹奏一曲的,正好可以转移我此刻的无聊、虚弱和空虚。正这样想着,突然感觉有只手隔着真皮挡板在挠我头发梢,我扭身抬头,看见一个女人模糊的剪影,光线太暗了,我只好站了起来,&ldo;是你吧?&rdo;我没头没脑地这样咕哝了一句,觉得口气有些生分,便补充道:
&ldo;你好,朱鹃!&rdo;
&ldo;能不好吗?&rdo;朱鹃穿了条绛灰色的毛尼裙,上身是件白色的v型领口毛衣,一条蓝色围巾随意搭在肩膀上,还是从前那种齐耳短发,但发梢烫了卷儿。她看上去很精神,气色也不赖,只见她随意拢了拢裙摆,在对面椅子上坐下,垂下眼睑看了看桌面上简单的杯盘,然后端详着我,&ldo;你气色不怎么好,很不好啊,&rdo;她看着我的眼睛,关切地问道,&ldo;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rdo;
面前的这个女人与我记忆中的朱鹃从外表上看是有很大差别的,这个女人成熟,自信,像洪水退下去以后的滩涂,少了些棱角,多了点圆润。她今年应该有三十出头了吧,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些。
&ldo;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啊,&rdo;朱鹃见我在端详她,就叹了口气,端起杯子碰了碰我的酒瓶,说道,&ldo;来,让我们为往事干杯!&rdo;
我喝了口酒,肚子疼得更厉害了,放在桌沿上的手臂都微微颤抖起来。&ldo;我昨晚就到樊城了,&rdo;为了分散精力,我东扯西拉地说道,&ldo;樊城变化很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rdo;
&ldo;呵,你不是都看见了嘛,我很好啊,不好还会来见你?&rdo;朱鹃往后仰了仰身子,用右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然后双臂搁在桌面上,只见她十指交叉互相搅动,突然松开,用左手的大拇指呵食指拧了拧右手的无名指,使劲一扯,半截指头掉落在了桌布上。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呆了,浑身颤抖,差点叫出声来。朱鹃瞟了我一眼,没有理睬我的慌乱,只见她镇定自若地将那半截指头重新戴到了右手上,十指又恢复了先前的完好无缺。&ldo;这截指头是硅胶做的,再也没有痛感,可以随便用刀砍的,&rdo;她诡异地笑着,这样的笑容使我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又像鬼魅般浮现了出来。
朱鹃一直在留意着我表情的变化,她摁灭烟蒂,走到我身边,问我哪儿不舒服。我指了指下面,&ldo;肚子,&rdo;我说,&ldo;唉,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很难受,胃胀气……&rdo;。&ldo;我看看,&rdo;朱鹃做了个让我平躺下去的手势,&ldo;不知所踪、不知所往的疼,甚至不知所在的痛,是最可怕的,我体验过的。躺下吧,让我看看,说不定可以帮你找出准确具体的位置呢。&rdo;她一语双关地说道。
我见周围没有什么人走动,就朝外面挪了挪身子,半躺下来,腿伸在座椅子外面。一只光滑柔顺的手就这样无所顾忌地伸进了我的衬衫里,并将我的皮带往下扯了半寸。&ldo;是小腹吧,最好解掉皮带,方便我检查,&rdo;她像医生似地很在行地吩咐道。我有些难为情,虽然我们曾经肌肤相亲,但那毕竟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见我自己不动手,朱鹃就&ldo;嗤啦&rdo;一下,一把拉开我的皮带扣,笑道,&ldo;又不是没见过的,还以为你是谁啊。&rdo;她伸张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从我胸口逐渐按下去,每按一下,就问我一声&ldo;疼不疼?&rdo;我就&ldo;哎哟&rdo;一声,随着她越来越用力,我的叫声越来越大了。折腾了半晌,最后,朱鹃的指头停在了我右腹下方,她使劲按了一下,接着马上松手,再按,再松手,连续试探了几次后,她问有什么感觉,我说,你一松手就非常痛。
&ldo;那就是了,&rdo;朱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吩咐我起来穿衣服,&ldo;马上去医院,很有可能是急性阑尾炎。&rdo;朱鹃说对了,果然是急性阑尾炎。再晚一点,阑尾一旦穿孔引起腹膜炎,你这条命可就丢了,医生说道。朱鹃在一旁得意地笑着。当晚,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朱鹃替我在&ldo;家属&rdo;栏中签了字,并垫付了住院费。
朱鹃凭什么断定我得了阑尾炎呢?她不过是个高中毕业生,现在所从事的工作也与医学毫无瓜葛,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我是阑尾发炎呢?还有一件事情也是我现在才想到的,朱鹃并不是个左撇子,但十年前的那天晚上她怎么可能剁掉自己的右手无名指呢?真是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年我居然从来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我只在病床上躺了五天,连线也没拆就出院了,当朱鹃征求我的意见是否愿意搬到她家去休养时,我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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