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完毕,林瑯从怀中摸出一只信封,甩开步子呈上证据的时候,还故意猛撩一把下摆,重重抽在身侧一脸茫然的唐玉树头上:“房契地契在此,请大人明断!”
县太爷将房契地契过目之后,转而看向唐玉树:“你呢?”
唐玉树揉了揉额头,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笨拙地学着林瑯的说辞自报家门道:“小人唐玉树,表字……好像没嘚……成都人氏。曾在西南蜀地平叛期间效力于锦阳军,因建功累累,战后朝廷赐了一处房产,位于陈滩七十二户。搬来已有二十来天,方才这位小兄弟贸然闯入,非说房子是他奶奶的……”
遭到林瑯痛骂:“你奶奶的!”
唐玉树赶忙摇头解释:“不是我奶奶的……”
林瑯倍感无力:“……我姥爷的!”
“哦,是嘞是嘞……”迷迷糊糊的唐玉树求饶似地向林瑯连连点头,也从袖中摸出一张纸,呈给了县太爷去:“这是盖有兵部大印的派遣令,请大人过目……”
县太爷将派遣令过目之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只得在心底默默咒骂——这陈滩的案子不发则已,一发就如此棘手。
且说这房地契,横看竖看都是真的,断然是做不了假;可那派遣令上的兵部大印却也是非常清晰有力。
——若是伪造房地契强占他人房产,按律则判终身□□。
——可若是伪造衙门官印,按律则当斩立决……
再看向阶下二人:一人衣着华贵气质脱俗,只怕那身上一套便可以在陈滩买的下半户厢房了,定是富家子嗣,没有作奸犯科的动机和必要;另一个则老实巴交诚恳坦率,况且说来西南叛乱刚刚平定,就连朝廷都在忙着犒赏将士,若是此时一桩误判砍了这个退役军人的头,倒像是卸磨杀驴,不免会伤了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心……
犹疑良久,县太爷看向衙门口围观群众:“圆芳,你怎么看?”
顺着县太爷的眼神,林瑯和唐玉树纷纷回头。人群中,胖姑站在最先前:“爹,要我看呐——”
——原来胖姑是县太爷的女儿,原来她叫圆芳……从县太爷的年纪来推算,胖姑年纪约莫也就二十出头,可如此显老……自己平日里却也总以“嬢嬢”称呼她,若被她知道“嬢嬢”二字的意思,定会被她砍成一节一节的,连同河鱼一起焖了油锅当中。
唐玉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只听胖姑言之凿凿道:“——断然是那林瑯在撒谎——你们可都见过财神爷的画像?……是吧,都是黑红黑红的一张脸!多像唐小官人!谁可见过财神爷是白白净净的?更何况唐小官人长得浓眉大眼英武阳刚,这么俊的可人儿,绝对不会撒谎!”
胖姑那通有理有据的分析刚落,一阵声调百转千回的“呦!”又适时把话头接了过来。只见得人群中挤出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我倒是觉得那林小官人不像是会撒谎的——”
县太爷道:“扁芳,那你怎么看?”
——原来是瘦娘。唐玉树认识这个女人:和胖姑一样,平日都在财神府摆摊卖烧鱼;缘是两人竞争关系,几乎天天都在拌嘴。如今看来两人之间不只是绰号,就连名字都有着势不两立的意味。不过照“圆芳”和“扁芳”这俩名之间微妙联系来看,说不准瘦娘也是县太爷的闺女……
唐玉树又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果然不出所料,瘦娘扯开尖细的嗓子分析道:“爹,你瞧——林公子这身打扮,珠光宝气的。仙家人物自然是富贵闲逸,养尊处优,不像我们这些劳苦命,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说到底,财神爷还是白净些才合理吧!”
余光里似乎瞥见林瑯也揉起了太阳穴。
“骚蹄子,我看你是喜欢上林瑯了吧。”
“胖姑,你偷偷爱唐玉树,陈滩整个镇上人都早就知道了!”
于是姐妹两个便厮打在了一起。
约莫花了一刻钟时间才把与原案件无关的突发事故平息下去,县太爷在衙门里来回踱步了很久,直到林瑯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而唐玉树已然入睡之时,才将右拳擂在左掌上,坐回椅子去,拍响了那块惊堂木。
最终县太爷决定将两方的证据暂时收起,送至京城去查验真伪。
但要去一趟京城,需得先进金陵,再乘船顺运河水路北上,来去耗时就要个把月;加之京城衙门事务繁多,办事也约莫需要个把月。林林总总,预计需要两个月。
——“这期间,你们两人就暂时都先住在这宅子里!”
显然林瑯对“暂时住一起”的决断十分不满,回到宅子里便摔门打碗地用各种声响来表达对唐玉树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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