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坚听他这么说稍稍定了神,又实在怕出岔子,说:“我去找别的护士。”
于虎虎在一旁哼哼:“你给我倒点水吧。”
薛坚穿上裤子走出门,转了一圈什么人也没见到,心中纳闷,保安说没见着唐泽天出门,外头的小花园也没有别人;看来今天值夜班的只有他一个,可别发生什么事。他这样想着,赶紧又退回去守着于虎虎,生怕此人突然发疯无人看管,酿出祸事全堆在自己头上。
于虎虎倒是不见外,已经在他床上斜斜歪歪躺下了,见薛坚捧着一杯热水进来撑起身子。薛坚说:“没找着唐泽天。”于虎虎晃着一条腿,说:“你别找他了,他一会儿又给我关单人病房。每次都是这样。”
薛坚从未听过他主动提起过唐泽天这段,都是从旁人听得这些绯闻,此时听他语调微妙略带坦诚,不免精神大振,试探问道:“……他为什么这样对你?”
于虎虎默然不答。他以为自己又问错话了,抓抓脸,岔开话题问:“胡宇呢?”
“喝醉了,跑去跟张老头谈天了。”
二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唯有钟表的咯嗒声。薛坚抬头看指针已过十二点,见他水也喝完了,没有回房的意思,起身伸手想再去给他接一点,指尖相碰交错之时,于虎虎突然说:“薛哥,你新剪的头,很好看。”
薛坚一怔,结结巴巴道:“……是,是吗。”随即感到一只大手摸上自己的头,那手掌火热,贴着头皮缓慢向下,竟一路摸到了他的后颈。薛坚一惊,猛地抬头,只见于虎虎近在咫尺,带有探究的意味冲他一笑,而他被这笑容迷怔了,满心想着王雯的话不错,于虎虎果然长得像张柏芝,谁被这双眼睛这么一瞧,都会觉得这双眼睛里只有自己,时间也停滞了。他下一秒清醒过来时,早已与于虎虎唇齿相交难舍难分,而于虎虎的手像蛇一样钻进他的裤子,捏揉着他的两蛋屁股。
薛坚惊慌失措地想推开他,然而于虎虎狠狠一掐他臀肉,两腿一软,竟一屁股坐进于虎虎怀里。两人胸膛紧贴,于虎虎没有说谎,他的心跳确实快得不像话,连带着薛坚的心律也渐渐加速共振。薛坚人生三十年中与他人亲嘴次数一只手就数得完,如此老道而黏糊的湿吻,瞬间就挑起他多年都未能满足过的情欲,狂乱迷离中,他听见于虎虎低声道:“老子真想操死你。”
此话一入耳,薛坚整个人血脉沸腾,几乎立刻就主动拥吻上去,两人四肢交缠着倒在床上,手忙脚乱地脱衣服,拂倒水杯啪的摔在地上,惊得二人双双低头看地,停顿两秒,接着肆无忌惮地搂抱在一起。
男男方面,薛坚是个雏,于虎虎却是老手,熟练将自己的阴茎与薛坚的阴茎贴在一起揉捏,汁液沾得到处都是。他见自己那玩意儿比薛坚的大了一整圈,心里更加快活,不多时便硬得胀痛,低头一瞧却奇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薛坚。薛坚难为情低下头,于虎虎笑着凑到薛坚耳边说:“还不快转过去。”
薛坚刚刚十分惴惴不安,此时只得听他的话背过身去,他知道自己有勃起障碍,在同性恋里只能当“女人”,犹犹豫豫撅着屁股往下坐,却被于虎虎抬住屁股,回头望他,于虎虎似笑非笑:“把你身体乳拿来。”
薛坚哪里会买身体乳这玩意儿,翻箱倒柜一阵只有个过期面霜,爬上床交给于虎虎。于虎虎挖了一大块往他屁股上抹,薛坚被凉得“喔”了一声;又往他屁眼里塞指头,深深浅浅地进出打转,随着指头增多,薛坚只觉屁眼胀痛,里头又痒得很,正要扭腰,突然瞳孔放大,难以抑制地尖叫出声。
于虎虎扶着他腰缓慢地蹭着,诧异道:“你别夹这么紧。”
他见薛坚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料想是后入太深,于是自行躺倒,叫薛坚慢慢坐下来。待坐到底部,薛坚大口喘气,努力放松,就这样适应了两分钟后,撕裂的痛感渐渐消失。于虎虎也感到阴茎周围包裹的肉变软,进出变得容易,挺身抽插起来。
薛坚哪料到此次做爱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痛不算痛,却十分胀,胀得他很想扭一扭动一动,悄悄提着屁股往上移了两公分,却被于虎虎急不可耐地一把按下来,扑哧一声整个吞进去。这一吞却是快感大过痛感,从尾椎直麻到后脑,叫他不自主蜷紧了脚趾。这样的体验太过纵情,像打开了新的感官通道,叫他不自主还想再来几次,到最后竟然无师自通地蹲坐起来,一下一下抖臀吃入。两人胯间啪啪作响,体液淋漓。
于虎虎忽地一巴掌狠狠拍上他的屁股:
“真他妈骚,屁股还有痣。”
薛坚吃痛,仰头叫起来:“嗯——好痛!”
于虎虎闻言毫不留情抬掌连打几下,薛坚“嘶”得一声侧过头,床头的穿衣镜里白花花屁股尖上赫然叮着颗瓢虫似的红痣。他活了三十岁,头一次知道自己屁股上有痣,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屁股肉火辣辣,逐渐浮现出一个泛红清晰的手掌印,勾得他心里痒得很,痒得要冒出些不成样的念头。
真想再挨几巴掌。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薛坚又惊又气,惊的是自己竟然出乎意料的不要脸,气的是自己不像个男的,被人操了屁眼还嫌不够。想到自己的本能是如此的低自尊,他心里一阵难过,难堪地微合上腿,动作也慢了下来。
然而这样的忸怩惹得于虎虎性欲大增,按住他的髋骨就是一阵猛掼。薛坚整个人弓着背颤抖不已,使劲低着头盯地板,突然想到自己在这张床上打过飞机,想到打飞机的视频,视频上的人此时操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旁人看来多半也像胡宇那样骚贱,脑子一热,什么也顾不得了,两手按住于虎虎膝盖,狠命扭腰摆臀,像颗螺丝帽紧紧穿在于虎虎那根硬东西上,如何都摆脱不掉;他感到荒唐,感到崩溃,感到整个人都完整得要命。
恰在此时,于虎虎忽然立起上身,在他耳边喷着气:“薛哥,看我操人,好不好看?”
薛坚闻言猛然回头,失重地向前扑去,好在于虎虎两手牢牢抓住他的屁股肉,伸手一揽将他拥回来。于虎虎见这人柳条似的到处晃,沾点边就大呼小叫,还以为他是身经百战的荡妇,狠狠扇了好几下他屁股的肥肉:“天天他妈的跟我装,你小子从原因,总之于虎虎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他傍晚的时候不再单独呆在病房里或者上跳下窜地运动了,而是在大厅里坐在薛坚旁边和别的病人一起看电视。
他看高兴了常将脚搭在薛坚的膝盖上,有时候两只脚一起搭,人就歪在沙发一旁,大笑的时候带着薛坚一起抖动,压得他大腿很痛。但是薛坚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把他的脚甩下去,反而拉高了他落到脚脖子的袜子边。这时于虎虎会投来一道斜斜的目光,稍稍抬脚减轻一下重量,算是在体谅他。
薛坚隐隐觉得于虎虎对他有点不一样了,然而他头脑有限,懒得推敲揣摩,底下更深层次的原因无法得知,只觉得不是情人间的那种暧昧,反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他极少与人亲密,这段畸形关系的界限在哪里,他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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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骑虎难下开始会写得比较细废话多
【海边的曼彻斯特】
气温一高,天气就变得潮热难耐。海风顺着沿海公路直上,裹挟整个城市的浮躁掠进医院,精神羸弱的人将有毒的灰尘照单全收地吸进心肺,头上顶着早夏过于眩晕的日光。
薛坚正坐在门口的来访椅上偷闲,伸长了腿,脚踝暴露在阳光下白得有些刺眼,他这才发觉自己最近变白了,可能是在医院里捂了几个月,早不比之前跑业务时晒得焦黄焦黄的。今天医院人比平常多,可能是因为门诊开放,安检门旁边的小门也打开了。远处于虎虎在大呼小叫:“——关哥哥,你怎么来了!”
薛坚心下突突一阵跳,下意识捂住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他这几天老觉得身体欠佳,先是心脏不舒服,总是没由来的加速狂跳,易受惊吓,走着路甚至要停下缓缓;后来又经常性手抖,夹菜都掉。他从百|度医生上查到说手抖可能跟心律不齐有关,严重者有心梗风险,吓得不得了,整天惶惶不安。
王雯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手上捧着一大堆病历。薛坚赶忙摸着胸口凑过去:“王雯,你说心梗都有啥症状?”
不等王雯开口,那头于虎虎一声欢呼炸开:“——你要住院?!”动静太大,引得走廊的人都侧目。
薛坚探探头,依稀瞧见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朝走廊另一头的医生问诊室去了,于虎虎跟在后头出不去,就攀着门口的安检设备冲他们招手。等人走远了,于虎虎扭头一阵风似的从薛坚身旁跑过去,地面一阵震动,他兴高采烈,边跑边喊:“胡宇!朋哥!关哥哥回来了!”
谢姐喝道:“六号房别在走廊里跑!”于虎虎却当没听见似的快快活活消失在房门后。
薛坚回过神,继续跟王雯说话:“……我最近还老是抖,你看,就像这样,”他手一伸出去,白炽灯下俩人都伸长脖子去看。王雯虚着眼睛什么也没瞧出来,转而看向他。薛坚忧心道:“我一查,都说跟心脏有关,嘿,正好我这两天心脏也不舒服,老是跳。”
“心脏不跳该干什么?”王雯收回目光,继续理病历,心不在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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