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无乡拉扯着老翁的袖子,笑道:“出师有什么好,不如我们来学烙饼!”
老翁拿烟杆一点向北延绵而去的群山轮廓,道:“哈,你难道不想早日出师去终南山的另一边看看吗?”
原无乡微怔:“我能吗?”
老翁道:“能,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端看你本事了!道真一脉虽然分处既久,却依然保持着一项传统,那就是南北两宗每十五年有一次新秀擂台,得胜者可以自由选择去南宗或北宗继续修习。不过,仅只三人,你若能代表南宗占得道真新秀三甲之列,自然就能选择汝之去留。”
原无乡大喜过望,雀跃而起,急道:“前辈怎么不早说!”
老翁笑道:“莫要想得太过轻易了!三甲岂是容易!道真每年收多少新弟子入门?十五年又是多少人才?即便是南宗的三甲,汝还未在定数之内,如何来的自信便占了道真三甲?如何?现下汝是否一心只想习武艺,不思厨艺了吗?”
原无乡却扯着老翁向灶间走:“耶,前辈,一言既出,不可反悔啊!武艺要学,厨艺更不怕学啦!”
也罢,汝又能坚持多久?哈,可知光阴消长比不过人心易变。汝可知当年葛仙川与抱朴子是如何百年同修,一同开创道真顶峰之局,最终亦不过是分道扬镳,而所谓的各据一方,又什么合而不同的理念,都不过是表面上的粉饰太平。而汝与小友短短三十日的交情,突发兴起之念头,如何经得起十五年光阴消磨?说来总是轻易。到头来,亘古不变的惟有这天地苍茫,日升月落,山南山北的无限风光。
原无乡的脾性亦有些痴处,虽年纪小小,但拗执起来亦绝不肯放弃,摇着老翁的袖摆央求:“走啦走啦,前辈,今晚就开始学嘛。”
老翁素来疼爱他,被其缠得没办法了,再度升起灶火。好吧,少年人的兴趣也就是三两个月的事情,过了,淡了,自然就忘了,陪汝走一趟也无所谓。
终南山秋收时季来临,高柳寒蝉,西风四起;不消多时,霜叶尽染,寒雪飘飞;当又一季的暖风吹绿了满园芳菲,棉柳飘絮,冰澌溶泄,春水天涯。
天地一新,又一新。
待原无乡终于能做出一模一样的烧饼偿还老翁时,他已经是一位英挺俊美的青年。十五年改变了太多的人与事,他早已不是七岁时的模样,也不再是那个轻易欣喜雀跃的少年。然而,总有些事情依然未变——最喜欢去的地方仍是两处:南山坡前与老翁住所。
老翁比之当年,形貌并未有多大变化,只胡子更白了些。此刻,正持烟杆敲原无乡的手背:“失之毫厘便是败笔,小子你想毁我声名不成?”
原无乡正卷起袖子和着面团,闻言笑道:“学南宗武艺不难,修习前辈的厨艺当真是困难之极。”
老翁斥道:“夸口!南宗绝学汝又习得了多少?千难而一易。看似得来全不费功夫,万不可忘记,它之前还有一句话叫踏破铁鞋无觅处。世理本是一途,武艺与厨艺同样,既然要学,必然专一方可精深。观汝今日心不在焉,是想受罚不成?”
原无乡将揉好的面团一一按量分好:“前辈明知我心思,又何苦为难呢?”
老翁道:“吾想不出汝十五年来未忘约定的理由是什么?更不明白愿望达成在即,令汝不安的又是什么?既已执着了十五年,明日便见分晓,按说你该欢喜,顾虑何来?难道说,汝怯场了?”
原无乡熟练地擀好了面皮,抹上一层酥油,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前辈,只须名列三甲便可,是吧?”
老翁纠正道:“是道真三甲,非是南宗三甲,切不可大意!以汝北宗小朋友的资质来看,这十五年来的成就必是不可估量。”
原无乡轻甩了一下散落下来的一缕刘海,笑道:“前辈,别再叫他小朋友了,都已经十八岁了哟。”
老翁不理他打岔,径自继续道:“葛仙川本无隐藏其存在的意思,故而倦收天少年成名,非止在道真,就算整个道界也早闻其名,如今俨然成为北宗的一张底牌。那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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