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院里,就听到屋里传出两个人的对话:
&ldo;不回去?还由了你啦?说念书,一个女娃子,叫你念完了中学;说进省城来打工,放你来了省城。这回,你可得听大人的。说成啥,和我回村!嫁人。&rdo;
&ldo;因为啥同意我念书?因为啥放我来省城?那是真对闺女好?那叫买哄!养羊养猪,养肥了好杀肉好卖钱!&rdo;
金河在院里先招呼一声,然后进屋。见到一个衣着朴素,模样精干的妇女,额头正中有个拔火罐印子,正在床头抽烟。这号女人在村里就属于那种最要强最厉害谁也不敢惹的人。看样子她就是高马丽的母亲了。
高马丽一介绍,她妈忙檫灭香烟,堆了笑容紧着向金河让烟。
石金河反正开门见山:
&ldo;大婶,听说,家里给高马丽订的是&lso;打换亲&rso;?&rdo;
&ldo;唉,大婶命苦呀!家穷,找了个男人没本事。凑乎过成一家人,熬盼孩子们吧。给人家养活了一个儿子,又得了粗脖子病。不好提亲!到末尾(yi)儿,只好委屈我家丽娃呗!‐‐丽娃,你听妈说,啊?要不然,你爹那活牲口能把妈打死!你哥还要寻死觅活,咱的光景可咋过呀!&rdo;
高大婶说着,鼻涕眼泪说风便是雨。
&ldo;别死呀活呀吓唬人!叫我回村嫁那个二傻,我先死!&rdo;
高马丽说着,痛心地哭泣流泪。
高大婶也不甘示弱,偷眼看看金河,哭灵似的数落起来。
&ldo;我活的不如人呀!日月过的糟心呀!我那可怜的残废儿,眼看就要打了光棍呀,你打了光棍高家就绝了后呀!你爹能诛灭了我呀!&rdo;
金河皱紧了眉头,既来之则安之,干脆掺和进这桩家务事里来。
&ldo;大婶!你别哭了。你可知道?打换亲是犯法的事。违反法律,你和大叔是要吃官司、住禁闭的!&rdo;
这吓唬还真灵验,大婶立时止了号哭。泪眼婆娑来问金河:
&ldo;不会犯法吧?咱是关住门说打换亲,开了门咱是自由结婚,谁能知道根委?&rdo;
金河是不怕惹人了:
&ldo;高马丽知道,这不,我也知道了呀!&rdo;
高大婶看看闺女,看看金河,换了一种口气。
&ldo;我家丽娃可不会烂了良心!不为别人,还为他那残废哥哩。石同志,你也劝劝我家丽娃,你读书明理的,做人要讲良心!起小和人家订下亲事,邻里隔壁谁不知道?到这会儿和人家悔婚,咱做不出那号事来!不兴坏那良心!&rdo;
&ldo;说什么呢,妈,大睁活眼往火坑里推你闺女,你和我爹就都忍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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