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瘸着腿,一路哭着走回了方家村。她六神无主,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了方晴家。这会儿方晴他们一家四口正吃着饭。如今生活条件好了,饭桌上的饭菜都变着花样地做。老太婆走进来看到他们这幸福的场景,哇的一声就哭了。“大牛,这次你一定得救救二有啊!”
方大牛是不想管的,可在听老太婆说方二有赌博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他脸色严肃了起来。“这还不是娘你惯的,以前大活小活不让他做,家里的钱也都让他随便花,现在出问题了你哭有什么用?沾上那东西就上瘾,我也救不了他。”
听着方大牛训斥,老太婆又抹眼泪。“那怎么办?难不成就看着他继续这样下去?那他不就彻底完了吗?”
“也是活该!”
老太婆只知道哭,之后方大牛也不说话了,他们一家继续吃饭,老太婆坐不住就离开了。老太婆以为方二有没了钱会收敛,可谁知道过了没两天,一群人捆着方二有就找到了家里。是赌坊过来要钱的,说是方二有欠了他们十两银子啊。十两啊,对于老太婆来说就是天数。她再哭,再骂都晚了,方二有被扔在地上就装傻。而方二有那个媳妇,听到动静就跑了。“我们,我们家没钱。”
“没钱?那好说,我们就断了他这双手!”
“不行,我儿子是读书人,如果没了手他怎么读书写字啊。”
“那就给钱!”
看着老太婆只知道哭,方二有着急了。“娘,找我哥,他这么有钱,给我出十两银子怎么了?”
“你还有脸提你哥,你哥说了,他不会管你。”
“不可能,我可是他唯一的弟弟,他不管我谁管?”
赌坊的人一听能要到钱,可不管他们家的关系,拎着方二有起来就去了方大牛家。方大牛知道他们的来意气的脸都黑了。“混账东西,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方二有心里哪里还有祖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方大牛那边爬。“哥,你得救救我,除了你没人能救我了。”
方大牛一脚把他踹开。“滚,今天我帮你还了,明天你还会去赌,还不如让人把你双手给剁了。”
“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可是你亲弟弟!”
“你就是我亲儿子,今天我都不管你!”
赌坊的人一听这是要不到钱了,扛着肩上的斧子就要剁方二有的手。老太婆吓得脸色刷白。“别,求你们别动手。”
她给这群人跪了下来。方大牛看着心里不痛快,上前把老太婆给拎起来。“大牛,你帮帮他吧,就帮他这一次。”
这会儿方大牛也不忍心了。方晴被赵世安护着站在角落里,看着挣扎的方大牛,也知道他会心软。“替我二叔白出钱不可能,我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样吧,用我奶的房子和地抵押,十两银子如果三年内还不完,房子和地都给咱们。”
房子和地是老太婆的底线,她一听这个就摇头。“不行……”“不行那奶你就看着我二叔被断双手吧,对了,几位大哥如果动手请拉到后面竹林里面,别弄脏了我们家。”
赌坊的人对视一眼,拉着方二有就走,老太婆忍不住了。“行!房子和地抵押给你,你们现在救救他!”
方大牛让赵世安给写了抵押证明,然后进屋拿了十两银子。拿到钱赌坊的人把欠条一撕就走了。方二有松了一口气,起身就要跑,方大牛拉住了他。“往哪里跑?今天我非打断你的腿!”
“方大牛你敢!”
方二有翻脸,直呼方大牛的名字。“我怎么不敢?我今天要不教训你,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说着方大牛抓起了方二有就扔到了院子里。方大牛把大门一关,从墙角拎了一个胳膊粗的棍子。方二有吓破了胆,赶忙求饶。可方大牛在气头上,没人敢上前阻止他。老太婆莫名从方大牛身上看到了死去的男人的影子。一时间她也害怕,哪里护得了方二有?方二有被方大牛拎小鸡一样又扔了回来,这次没等方二有逃跑,一棍子就砸在了他的腿上。方二有的痛声一时间响彻院子上空。老太婆吓得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赵氏吓得不敢看。方晴也惊了。没想到方大牛竟然真的对方二有下手。赵世安以为方晴吓坏了,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身后。“今天打断你一条腿,你要是还敢赌,你这两条腿就都别要了!”
大冬天的,方二有却痛得流了满身冷汗。“方大牛!”
“喊什么喊?以后给我老老实实做人,听到了吗?”
说着方大牛举起来手里的棍子,方二有痛骂了两声。“知道了,我知道了!”
方大牛这才把棍子放下。老太婆吓得还没回魂,颤抖着嘴唇看着兄弟两个。眼泪不争气地就掉了下来。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方大牛用板车把方二有送了回去。没大会儿村里人就知道,村长专门过来询问了情况,在知道方二有赌博输光了家底之后,对方二有的同情瞬间消失。真是活该。赌就该挨打!之后没两天,书院那边过来了人,说是方二有德行有亏,书院那边不再让他继续读书。消息是先传达到村长那里,随后全村人都知道了。最先受不了的就是老太婆,他哭着求到村长那里,想让村长去跟县城的书院求情。可村长哪里管这个。方二有那是赌!活该人家书院不要他。老太婆哭了两天没办法,也只能认命了。眼看着到了年关,村里家家户户都等着过年,方晴家也不例外。今年过年比去年热闹多了。只是年后老太婆家出了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方二有第二任媳妇,小蝶,跟人跑了。本来人是好几个月没回家,老太婆看着过年了就去县城小蝶娘家找,才知道小蝶跟一个富商走了。知道这个事,老太婆莫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过了年又开始张罗着给方二有娶媳妇。可如今方二有不能读书,腿还瘸了,哪里有好姑娘愿意嫁给他?到了二月,托媒人娶了一个年轻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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