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休休神色微怔,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挣扎要不要坦白从宽。
她装晕倒没有旁的意思,只是瞧不惯顾佳茴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做作模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元容却没有继续停留,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走远了。门外一股脑儿涌进来不少人,有永安侯夫妇,还有三四个背着药箱匆匆而来的郎中。
顾休休嫌吵闹,又把眼闭上了。
许是清晨起的太早,一沾枕头就开始犯困,她阖上眼,竟是很快便睡沉了。
朱玉将丝帕搭在她腕上,郎中轮流把过脉,几人面面相觑,商议了半个时辰,硬是没发现她的脉象有什么问题。
她的脉象,从容,和缓,流利,若非说是昏厥,他们瞧着,更像是睡着了。
沉默间,他们仿佛听到了她平稳又细微的呼吸与轻鼾。
见几人都不说话,永安侯急了:“怎么样?可是受惊过度了?”
“是,是。女郎该是受惊过度……昏厥了。”郎中可不敢得罪永安侯,顺坡下驴,开了几副药方:“并无大碍,喝两方药汤便能调理好。”
永安侯夫妇这才放下心来,请人送走郎中,叫朱玉按照药方子去熬药。
顾休休一闭眼就睡到了黄昏。
再睁开眼,已是用膳的时间。
玉轩单设有一处小厨房,厨子是永安侯从洛阳最有名的酒楼里挖来的。她坐起身来,揉了揉空荡的肚子,正要喊朱玉上膳,却见朱玉端着一碗漆黑的汤药走了过来。
她闻到空气中苦涩的气息,警觉地退了退:“什么东西?”
“回女郎,这是补气血的汤药。”朱玉点燃了油灯,寝室里稍稍亮堂了些:“家主叫奴看着您喝完。”
顾休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若说她最怕什么,那便一定是喝药了。
各类记不起名的草药,用小火细炖,将苦涩的药汁儿煨在一起,熬制出精华,一口喝下去,胆汁都能呕出来。
“朱玉,我没事了……”她试图用撒娇蒙骗过关,但朱玉却不吃这一套,板正着脸:“女郎,喝药。”
顾休休觉得,朱玉让她喝药的语气,比之‘大郎喝药’没什么区别。
她深呼吸一口气,接过汤药,喉头一哽:“那你去给我抓一把蜜饯来,总行吧?”
朱玉点点头,朝着小厨房走去。
趁着朱玉离开的间隙,顾休休掀起被褥,从榻上飞快奔跑下来,赤着脚,动作娴熟地跑向院子里,捧着汤碗,朝着不起眼的墙角跟倒了下去。
闻着那浓郁的涩味,她的喉咙里都在冒酸水,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位病恹恹的太子殿下。
这只是补气血的汤药,便如此难以下咽。不知他这三年来,整日与苦涩难闻的汤药相伴,是如何熬下来的。
若是日日服用汤药,虽说是活在世上,却比死了也好不了多少,不过是死亡前的慢性折磨罢了。
她上个月突染恶疾,母亲从宫中请来御医,用那药方子煮出来的汤药,喝得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苦药味,显然已是腌得入味了。
莫要说是进食,连喝水都觉得反胃,肠子和胃都绞在一起难受,晚上更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思及至此,她不禁有些同情起太子了。
顾休休叹息一声,在碗底留了些药渣,又用指尖蘸了几滴汤药涂抹在唇角,营造出喝过药的假象,她终于舒了口气,往回走去。
她跑得太急,忘记穿鞋,脚上只有一双丝制的罗袜。回去时,被院子里的碎石子硌了一下,硌得脚底生疼。
她抬脚将石子踢了出去,看着石子落下的方向,突然想起了什么。
昨日在夜宴上,四皇子抓她手臂时,从不知名的方向飞来了一块小石子。
今日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又是一块小石子打偏了手杖落下的轨迹。
那小石子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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