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一系列质问,&ldo;太子&rdo;汗流色战,呆在当场。
王铎知其是假冒,便大喝左右锦衣卫把这位小爷绑上。
这一折腾,年轻人忽然下跪,泪流满面,招供说:&ldo;小人名叫王之明,乃驸马都尉王昺的侄孙,南逃途中,遇见穆虎,他教唆我冒充太子,本来是想到各地方的官员处敲诈些钱财。……&rdo;
不仅王铎察觉王之明是假太子,在朝曾经给真太子朱慈烺讲过课的刘正宗、李景廉以及东宫伴读太监丘执中,都认定他是假冒。所以,弘光朝满朝大臣,当时绝对是在场静观,皆知此太子为假太子。就连在外地的史可法,也根据左懋第从北京发来的秘密报告,上疏弘光帝表示这个太子是假冒。
日后,&ldo;太子案&rdo;之所以沸沸扬扬,皆是东林一系好事者所为。
如此,真相大白。高梦箕家的仆人狡黠(不排除稍后高梦箕本人有想拥假太子入福建称帝的可能性),很可能利用王之明见过世面的条件,最初可能只想让他冒充太子合伙骗银子,谁知越玩越大,最后把好多人都玩了进去。
即使如此,弘光帝也没有即刻派人杀掉王之明,并对臣子们说出下列掏心窝子话:
&ldo;先帝(崇祯帝)与朕,初无嫌怨,朕岂因贪图天下而害其血胤之心!但太祖之天下,不可以异姓顽童混乱之!&rdo;
两个多月后,南京被清军攻陷前,一群乱民入狱劫持&ldo;假太子&rdo;,为他穿上戏服当龙袍&ldo;登基&rdo;,最终为明朝大臣赵之龙所弹压,并持&ldo;伪太子&rdo;向清军投降。
弘光帝被擒后,多铎还故意设宴,让伪太子坐在弘光帝上首,质问:&ldo;崇祯太子逃难而来,你不让位,又下狱关他,于心何忍?&rdo;
弘光俯首不答。
多尔衮、多铎这些大清廷权贵,绝非仅仅好杀好打的简单武人,他们皆是心机险刻之人。北京的崇祯太子是真,他们力称是假,杀之;南京的太子是假,他们反而当众声称是真,做过&ldo;道具&rdo;后,押往北京,秘杀之。真真假假,依时局而定,真是大阴之心!
纵观&ldo;南渡三案&rdo;,离奇曲折,很简单的事,愈演愈烈,究其原由,最主要是弘光君臣腐败,小人在朝,民心不附。
弘光一朝,文恬武嬉,腐败成风。国难当头,南都士大夫彻夜饮酒观戏,欢呼雀跃,百倍奢侈安乐于承平之时,毫无失君亡国之痛,只有麻木不仁恬然安乐之心。同时,为了支付巨额军费开支,南京小朝廷大肆搜刮敲骨榨油,时时加派,四镇四处抢掠,竟公开声称&ldo;奉命打粮&rdo;,最终使得社会矛盾愈演愈烈。
&ldo;太子案&rdo;的最大后果,是引至左良玉的起兵南下,上演南明弘光朝最大的窝里斗。
山雨欲来风满楼之际,弘光朝廷还就崇祯帝的庙号和谥号之事争论不休。
弘光帝继位后,为崇祯帝所上的庙号是&ldo;思宗&rdo;烈皇帝,大臣赵之龙认为这个庙号不是太好,上奏要求改动。弘光帝不许。
最后,礼部官员余煜据理力争:
按谥法:道德纯一曰思、追悔前过曰思。先帝(指崇祯帝)忧勤十七年,念念欲为尧、舜者也,遭家不造,乱阶频起;而所用之人,又皆忍于欺君,率致误国,于先帝何咎焉?道德纯一则似泛,追悔前过则似讥,于觐扬无当也。且唐、宋以来,未有谥&ldo;思&rdo;者。周之思王、汉之后主,闇弱何足述乎!
谥法:有功安民曰烈。今国破家亡,以身殉国,何烈之有?若激烈之&ldo;烈&rdo;,又非谥法之谓也。周之烈王、威烈王、汉之昭烈、魏之烈宗、唐之光烈帝,未尝殉难也。他日书之史册,将按谥法乎,不按谥法乎?故曰&ldo;思&rdo;、&ldo;烈&rdo;二字举误也。
然则谥宜云何?先帝英明神武,人所共钦。而内无声色狗马之好,外无神仙土木之营;临难慷慨,合国君死社稷之义。千古未有之圣主,宜尊以千古未有之徽称。考订古今,不得已而拟其似,当谥曰毅宗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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