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一把揪出他嘴里的布,偏着头问:&ldo;你,张开嘴巴!&rdo;
&ldo;坏小子,快点放了小爷。不然,有你好受的!&rdo;吴启英破口大骂:&ldo;小小年纪不学好,一点儿家教也没有?&rdo;
那男孩脸上的表情似乎有所触动,不过很快就过了。他抬手就要给吴启英一砖头,段靖平大声&ldo;唔唔&rdo;,不停地冲他摇头,他迟疑一下,慢慢地放下手来。
&ldo;敬酒不吃吃罚酒,赏你块破布。&rdo;话音未落,又麻利地把吴启英的嘴巴给堵上了。
男孩子走到段靖平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把他的布揪了出来。
&ldo;大个子,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有什么话,快说!小爷我也想听听!&rdo;估计是吴启英刚才那句&ldo;小爷&rdo;让他觉得很酷,竟然现学现用上了。
段靖平笑了一下,慢慢地说:&ldo;我现在是你的阶下囚,说什么你会听吗?&rdo;
&ldo;当然不会听,你不过就是想叫我放了你们,你觉得可能吗?&rdo;
&ldo;那你能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吗?&rdo;段靖平知道事情急不得,决定先与他建立联系,取得一定手信任,让他放松警惕。
谁知那家伙聪明得很,一听这个,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警觉万分了。
&ldo;你什么意思?&rdo;男孩不屑地问。
&ldo;没什么意思。你想啊,我们四个大人,如今却被你一个小孩子捏在手里,生死都由你说了算,你真牛!&rdo;段靖平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接着说:&ldo;今日要是我们四个命丧于此,却连要了我们性命的是谁都不知道,岂不是……&rdo;
&ldo;哈哈哈……&rdo;那小家伙仰头大笑,得意洋洋地看了吴启英一眼:&ldo;喂,你,听到没有,要像他这样说话,小爷我开心了,才会喂饭给你吃。不然,你就做饿死鬼去吧。&rdo;
段靖平见他似有放松,继续说:&ldo;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像个江湖好汉一样,义薄云天,气壮山河,这样的英雄,若要是不知道姓名,实在可惜。&rdo;
&ldo;小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张大娃是也!&rdo;
&ldo;那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啊?&rdo;段靖平轻声问道。
张大娃一愣,脸上忽然出现片刻悲伤神色。&ldo;你到底吃还是不吃,这么多废话?&rdo;
&ldo;我不吃,你先喂这位姐姐吧,她一定饿坏了。&rdo;段靖平的头朝后扭了一下:&ldo;大娃儿,我保证不大喊大叫,我有话要对这位姐姐讲。&rdo;
张大娃又是一愣,到底是一个心智不全小孩子,脱口而出道:&ldo;我爹娘在世时,就是这样叫我的,大娃儿。好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他们都叫我大坏人。&rdo;
&ldo;你一个小孩子,能坏到哪里去?大娃儿,帮这位姐姐把嘴里的面取出来。&rdo;
张大娃竟真的伸手去拉若苹嘴里的布。
若苹已明白段靖平的心意,短暂地自由呼吸后,她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ldo;大娃儿,你爹娘一定是好人,你们一家是这个村子的?你爹爹和娘亲是怎么死的?&rdo;
张大娃嘟起嘴巴,失意地说:&ldo;嗯,他们生了一场大病了,没有钱抓药,就死了。&rdo;
&ldo;那你为什么跟着那两个人混?&rdo;
&ldo;因为他们给我银子花啊!他们做的那些事,村子里的人都不愿帮他们,可是又不敢揭发。他们看我一个人可怜,又没人管,就叫我帮着做这些事……&rdo;
&ldo;可是这样,就会有许多好人,好姐姐被送进妓院,从此过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你忍心吗?&rdo;说这些话时,若苹想起自己的经历,还有凝香院许多小姐妹的惨痛遭遇,泪水不自觉地漫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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