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第三天。
宋卿衣和周知雨再次回到研究中心。
满城的丧尸已经在樊乱的指引下,逐渐离开了一区,只有异能者在研究中心附近蹲守着,不愿意放过眼前这群有着血海深仇的人,那里面,还藏着他们的伙伴。
只是一道道激光组成的防护网让他们寸步难行,加上特制枪支的威胁,只能藏匿于阴暗之处,等待着时机。
周知雨从黑鸟上探头往下看去,问:“你要怎么进去?他们还愿意让你进去吗?”
“不用他们同意,直接进去就好。”宋卿衣扯来一片黑雾披在周知雨身上,叮嘱它:“帮我保护好我的朋友哦,知道吗?”
黑雾不情不愿地晃了晃“手”,算是勉强答应了。
“乖。”宋卿衣哄它,“我会给你做小饼干吃的,小毛球和小火焰都没有的那种。”
黑雾立马就开心了。
“真有趣。”周知雨羡慕地看着一人一雾互动起来,忍着想要探究她身份的冲动。
“确定。”宋卿衣拉着她的手腕,“准备好了吗?下去了哦?”
“嗯。”
得到命令后的黑鸟从空中向下降落,穿过防护网的一瞬间,黑雾将两人包裹起来,安全地降落在山体中间的建筑上。
与此同时,两人的身影出现在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
密密麻麻的红外线瞄点落在两人身上。
宋卿衣当作没有看到,和周知雨一起,径直走到一扇门前,面对着右上方的摄像头说道:“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们,李部长,我们谈谈吧?”
那边许久没有回应。
宋卿衣又继续道:“你不开门我也能进去的,给自己一点沟通的台阶下吧。”
不一会儿,一阵电流声响起后,门开了。
李部长站在门后的玻璃窗旁,和樊主任一起注视着两人。
“樊老师,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周知雨率先上前跟樊主任打招呼。
樊主任一愣,“你都想起来了?”
“是啊,在樊乱的帮助下,我的记忆是完整的,但也是补过的。”周知雨笑笑,“挺神奇的,我真的感觉自己在山中度过了一段时间,木刺扎手的痛感我好像真的经历了一般,谢谢你让我多活了一段时间,樊主任,虽然是假的,但我很开心。”
樊主任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住了。
“我知道,你只是太爱他了,才会出此下策,樊老师,樊乱选择了他们,这是他在最后的时间里给你写的信,让我亲手交给你。”她把樊乱写的信亲手交到樊主任手上。
两人预备了许久的方案在这一刻坍塌。
樊主任颤抖着手接过信,信封上有一行字:写给爸爸的信。
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信封上,很快就模糊了字迹,樊主任幡然醒悟,手忙脚乱地擦拭掉上面的水迹。
握着信封的手指颤抖得厉害,樊主任抽了两次才把里面的纸张抽出来,打开后,里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亲爱的爸爸,我爱你,原谅我再一次让你看着我死去,对不起,爸爸,我没有选择你,我一直都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人要敬畏自然,要敬畏生命,爸爸,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已经很幸福了,爸爸,我没有哪一刻不为你感到骄傲,爸爸,我想回家了,他们也是。
永远爱你的儿子。
里面还有一片小小的树叶标本,轻飘飘的宛如一个人生命的灵魂,托在手里又异常的沉重。
失去孩子的父母,这分呜咽声格外让人心疼,樊主任挺直了一辈子的腰在一刻彻底垮了,他撑着玻璃很是难过,孩子比他要坚强得多,只有他,沉溺在过去无法自拔,徒劳给孩子增添了几分罪孽。
周知雨轻手扶他起来,“樊老师,樊乱从来没有怪过你,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那天出门工作,他在这里度过了一段很开心很努力的时光,但偷来的总归是要还的。”
李部长听到这里,也全部都明白了,他看向宋卿衣,“这是你的选择。”
他用的是肯定句。
宋卿衣坚定地点头,“你们还是可以走的,你只是在服从命令,我不会为难你还有那些士兵,但你请回去告诉他们,不要再来了,我要保下他们,哪怕是核弹来了都没有用。”
李部长定定地看着她,“如果你能,我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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