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农业社会的时代,能弄来一千八百年后的高产作物,傻子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农乃立国之本。
开出这样的大挂,别说民心值,就是让老董绕着洛阳城裸跑一圈儿,再吃上三个秘制……呃,怎么如此天大的好事儿,总能联想到老八牌秘制汉堡?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高兴得浑身肥肉都在发出愉悦的颤抖。回头看向一旁的钟繇,肥肉顿时颤得顿时更欢了。
“元常啊……”不由自主拉了个长音儿,眉眼也笑得灿如菊花。
钟繇身子猛然向后一退,双腿臀大肌不由夹紧,声音也微微开始颤抖:“太,太尉有何吩咐?”
“记得你我相见之初,咱俩畅谈‘宽刑仁爱’一事,而如今刑罚甚苛,汝对改良《汉律》一事,可有何看法?”
呵,为了收服,老夫还得讨好你,多商谈律法之事?
不,全交给你来做!
听闻是这事儿,钟繇神色才放松了些,侃侃而谈道:“卑职已有腹案,欲以宽仁的《甫刑》为本,改良《汉律》。待汇总修编完毕,还请太尉过目。”
“《甫刑》啊……”老董微微蹙眉,道:“倒是也有可取之处,但其中的五种肉刑还是废了吧。残人肢体还要让人苟且偷生,比一刀砍了还残酷。”
“太尉宽厚,不亚文帝仁心,卑职必当竭心尽力!”
“嗯……量刑以宽只是老夫对律法体系要求的一点,同时相辅相成的,还有‘以事实为依据,以律法为准绳’,公平公正公开,执刑以猛!”
说到这里,老董忍不住多解释一句,道:“世人皆以为‘乱世需用重典’,却忘了律法的本意。”
“一时重典的确能震慑不法,然而老夫要的从来不是恐怖统治,而是要以理服人、以德立世。”
钟繇默默看着眼前面相凶煞的丑胖子,第一次感到自己有多偏执狭隘:谁说长得凶就脾气不好,太尉明明就是个反例嘛。
尤其量刑以宽、执刑以猛、审刑以慎,公平公正公开的纲领,更跳出了‘宽刑’与‘重刑’之争的窠臼,全面又系统地将律法体系概括,让人耳目一新、豁然开朗。
“太尉绝圣弃智,大巧不工,卑职心悦诚服、甘拜下风。”又一次,他打算恭敬向老董施礼,以表心中感动。
还没等拜下来,老董下一句话便出口了。
“老夫听闻汝父钟迪,曾官至颍川郡主簿,后因党锢而不仕。其叔钟敷亦有才干,也因党锢不仕。”
“如今老夫已荡浊扬清,昭告天下解除党锢之祸,为士人平反洗刷冤屈。汝父和汝叔皆栋梁之才,岂能空乏岁月、壮志未酬郁郁而终?”
“元常不若修书一封,将如今之势告知,老夫再以公车征辟,让令尊及令叔重返朝堂,一展抱负如何?”
为了收服,老夫得征辟你爹和你叔,来不来还说不准?
不,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钟繇下拜的身子一下止住了,面色很是为难:“太尉,家父和家叔早已心灰意冷,不愿再过多……”
“哦,无妨。”老董便一摆手,笑眯眯地道:“今日老夫与元常在胡姬章台相遇,也是一桩雅事。想必明日报简,定会有篇逸文称赞。”
“报,报简?……”钟繇当时大惊,蓦然惊醒:“原来那报简竟是……太尉,君子不强人所难,已不所欲,勿施于人啊!”
“已不所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老夫当然懂。”
老董还是笑,让钟繇忍不住攥紧拳头的那种笑:“可老夫很欲啊……元常红颜我少年,章台走马著金鞭,这多是一件美事儿,怎能不大书特书?”
少年?
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也有脸自称‘少年’?……你究竟从哪儿来的自信,不‘靓仔’就‘少年’的?
然而拳头攥紧,指节都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嘴上说出的话却是:“太,太尉海纳百川,重贤惜才,家父和家叔闻听如此,想必一定会有所意动。”
“卑,卑职必全力一试,尽量让父亲和叔父重燃斗志。”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办成。”
老董却不给他留一点讨价还价的空间,随即看钟繇面皮子都憋通红的模样,又笑道:“元常啊……”
“太尉!”钟繇快疯了,忍无可忍道:“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哦?……”老董却还是笑,摇摇头道:“原来元常不喜欢伯喈的字帖啊,老夫念你彻查何颙一案费心了,又这般举贤不避亲……”
为了收服,老夫还得向蔡伯喈讨要自贴,投你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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