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不可强求。”云拂示意他喝茶,看着这锋芒已露的皇子沼岚,垂眼淡笑。山里的日子,许是离得古氏族人安息的地方近,她隐隐在夜里醒来,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什么壁垒,感觉到了山下那些既定的道路。
大夏国之将倾,指日而待。她看着沼岚,低低叹息,明白了他的身份。倘若沉墨选的是沼岚,那么他就在自己毁掉自己一手建下的天下。
因为长生的寂寞吗?还是厌倦?她能够理解他的选择。
“我知道,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早先在广安侯府的时候,我只觉得沉墨娶得妾室就如同山里的白兔,天真单纯一无所知,再后来,见一次便明白一次,你是山里的精魄所生,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沼岚喃喃地重复着,看着她的目光透出一丝的悲凉来,他有好多的话,要告诉她,如果不说,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你和沉墨是一类人,阿拂,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她和沉墨皆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的人,只是她选择了避世,而沉墨选择了入世,不,也许沉墨的入世不过是为了以后的避世。相识多年,他深知帝师沉墨的强大,那人是瞧不上这所谓的荣华富贵的,他知道沉墨有心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沉墨似乎一直在解开自己的心结,可是对于云拂,他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她要的到底是什么?云拂垂眼沉思,为了见证大夏的覆灭吗?还是完成阿古的心愿?只是重生为人,从懵懂不知到了如今的山野田园生活,帝都山野地走了一圈,似乎什么都不是。
云拂摇头,淡漠地说道:“长久以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以前是为了寻找玉珏,寻找自己的身世,后来沉墨给了我玉珏,我也记起了过去的事情,再后来厌倦了,想要逆天改命,是以,我才引导你走上了夺嫡之路,只是近日来,我才明白,不是我引导了你,引导了大夏的走势,而是我顺应了这一切的发生。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
她见沼岚并不是很明白的模样,笑着说道:“这原本便是极为拗口且不甚明白的事情,简单地说,一切早已注定。”
沼岚的心悬了起来,低低地说道:“我不明白。”
云拂浅笑,道:“回帝都去,你会明白,”
她看向遥远的夜空,该发生的终究是会发生的。包括生死,包括轮回。
沼岚站起身来,长久地凝视着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带着暗卫离开,奔赴帝都。
深秋一过,便是寒冬,今年的帝都异常的寒冷。
景仁帝的病情在短暂的好转之后,入冬之后又再次病倒,一连数月不曾早朝,帝王之语全由乡野来的和尚传达,就连后宫都无法得见天颜,满朝恐慌。
“朕以为这身子骨至少还能活五年之久,却不想这么的不中用。”景仁帝的脸色并不如外面传言的那般难看。
帝王坐在榻上,伸手凑近火炉,烤着火,轻轻咳嗽了几声。
“皇上定会康复的。”不语和尚这次倒是没有不正经,坐在塌下的小凳上,面色稍显凝重。
“如今外面怎么说?”
不语和尚双手合十,低低说道:“如今满朝文武都在骂杂家呢,都说杂家软禁了皇上。”
不语和尚没说的是,更有猜测,景仁帝许是驾崩已久,他不语显然成了帝王之侧的奸臣。
景仁帝闻言呵呵笑了起来,这一笑,带动的咳嗽声更是重了几分。
“你何时带他来见我?”帝王咳的越发厉害,攥紧身下的褥子问道。
不语和尚面露难色,低低地说道:“皇上,杂家已经传达了多次,可是先生一直说,时机未到。”
景仁帝冷笑了一声,随手挥开桌子上冷掉的茶水,冷笑道:“朕等不及了,什么时机,难道要等到朕驾崩吗?”
不语和尚脸色微变,而景仁帝似乎也在那一瞬间心中微动,想到了什么。
那人一直隐而不见,他到底在等什么?还是说他不能见?
景仁帝颓然地靠在小榻上,许久朝着不语和尚招了招手,示意和尚扶他到床榻之上去。
帝王的脸色着实不太好看,早已透支的身体,不过是拿着珍稀药物再延续着生命。
“还要等多久?”
不语和尚皱了皱眉头,低低地说道:“先生说,快了。”
仁帝十七年冬,帝王久不早朝,太子琉韶兵发禁宫,清君侧。
太子琉韶带兵直闯入宫时,不语和尚守在帝王的寝殿之外,见帝师沉墨跟随太子琉韶一同入宫,终于露出了长久以来的微笑,这些年了,他的使命终于完成了。
“皇上请太子殿下一人入殿。”不语和尚弯身恭敬地说道,面带笑容,异常的诡异。
太子琉韶看了看身侧的沉墨,见他点头,这才壮着胆子进了寝殿。
不语和尚直起身子,敲了敲老腰,叹气道:“果然是年纪大了,跟随帝王身侧几年就老了不中用了。”
沉墨薄唇微微扬起,目光深邃如海,淡淡地说道:“想来大师可以早些颐养天年了。”
不语和尚抱着怀里的酒葫芦,龇牙笑道:“你让这奄奄一息的老虎和虎崽子放一起,就不怕这虎崽子宰了老虎?”
沉墨抬眼看着被血染红的天际,面色冷峻,淡淡地说道:“反正都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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