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出现了。&ldo;嗨,你好!&rdo;它说,&ldo;我觉得应该来这儿,送上一份特别的进展报告,顺便请你在某些细节上帮帮忙。&rdo;兔子龇出牙齿,冲阿尔弗雷德笑了笑,开始坐下来享用它的胡萝卜‐‐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就在他对面宽大的访客皮椅上。这可是他在孟买地下防空洞中的私人办公室,是印度国际情报局的中心。
阿尔弗雷德领导秘密行动已经七年了。他已经有十几年没这么震惊过了,就像突然间又变年轻了‐‐但这种感觉不好,糟透了。他盯着兔子看了一会儿,掂量着它在此地突然出现所预示的各种可能。或许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因此,他的回答故意显得咄咄逼人:&ldo;进展报告?我们没看到进展。我本人十分失望。你没完成什么‐‐&rdo;
&ldo;你说得对。&rdo;
&ldo;‐‐除了制造出一堆愚蠢的、自欺欺人的迷雾。你招募的&lso;本地特工&rso;也不合格。例如‐‐&rdo;阿尔弗雷德做了个取文件的动作。与此同时,情报局的分析师开始追踪兔子的入侵,在这家伙的头顶上方开了个图形窗口。据显示,兔子来自分散在三块大陆上的路由器。
&ldo;例如,&rdo;阿尔弗雷德继续说道,随手挑了个名字,&ldo;就拿这个&lso;温斯顿&iddot;布朗特&rso;来说吧。多年以前,他是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的高管,但他和生物实验室的创建者没有任何关系,更不用说现在……&rdo;他摆了摆手,似乎懒得再说下去,&ldo;这些人和圣迭戈实验室几乎没有关系。我能问问你拿我们的钱都干什么了吗?&rdo;
兔子倚在阿尔弗雷德的桃木桌子上,它在清漆上的倒影完美地配合着它的动作,&ldo;你当然可以问。想想看,一切行动都要瞒过美国人的眼睛。我不过是一片迷雾,一个障眼法,就像分子在做布朗运动,目的仅仅是制造出一片布朗噪声。可是‐‐啊哈!‐‐我却一张嘴,咬住了关键部位。&rdo;
兔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它晃了晃耳朵,指指阿尔弗雷德的这个私人密室,&ldo;就说说最小的方面吧,我这张嘴今天咬住了你。你、日本人、欧洲人,你们都以为把我骗了。你们真的以为假身份能骗过我吗,嗯?&rdo;
阿尔弗雷德怒视着兔子。没必要隐藏自己的愤怒。但是,上帝保佑,希望它发现的只有这么多。
兔子把胳膊肘撑在阿尔弗雷德的桌子上,继续着谈话:&ldo;别担心。我对你在日本和欧洲情报系统的同僚不会这么开诚布公,我觉得这会吓坏他们的。而且,我开始喜欢上这个项目了:和不同的人见面,学习新的技巧。你懂我的意思。&rdo;
它仰起脑袋,仿佛在期待着某种推心置腹的回应。
阿尔弗雷德假装在思考兔子的话,最后意味深长地冲着兔子点了点头,&ldo;没错。如果知道自己的伪装暴露了,哪怕是暴露在你这个自己人面前,他们也可能终止行动。你做得对。&rdo;
兔子耳朵上方的数字一直在变化。査到的路由信息基本上都是伪造的,但是网络的反应时间‐‐迟滞‐‐令他的分析师们确信兔子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来自北美。没有欧洲信号分析师的帮助,他无法进一步提髙分析的精度。但是,阿尔弗雷德最不希望的就是让甘布克得知兔子的此次来访。
看来我得认真对付这个家伙了。阿尔弗雷德松弛了下来,换上亲切的态度,&ldo;好吧,就我们俩。你有什么进展?&rdo;
兔子把胡萝卜粗大的根部丢在瓦茨的桌子上,两只爪子搭在脑后,&ldo;呵,我就快完成行动小组的配备了。你看的那张名单上列出了部分组员,包括尊敬的布朗特院长。我的资源足以满足他们的大部分要求。他们中的一个可能会对设计精巧的冒险感兴趣,其余的则需要大量的财富来提供刺激。但印–欧联盟最不缺的就是财富。&rdo;
&ldo;只要这些钱无法被追踪,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印–欧联盟的钱。&rdo;
&ldo;相信我吧。就算这些笨蛋想到调査我们的背景,他们也会认定我们是南美的毒枭。不说这么多了,给我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我会把他们的要求整理成一个清单给你。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在十二月底的某天,你应该就能控制圣迭戈实验室大约四个小时。&rdo;
&ldo;很好。&rdo;
&ldo;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要在实验室里找什么吗?&rdo;
&ldo;我们认为美国人可能在实验室里捣鬼。&rdo;
兔子的眼珠向上一翻,&ldo;大国的阴谋?&rdo;
&ldo;以前也发生过。&rdo;但在本世纪初的中美误会之后就再也没听说过了。
&ldo;嗯。&rdo;兔子似乎沉思了一阵子,&ldo;我相信,一旦你有了发现,还会继续让我跟踪下去?&rdo;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ldo;只要你不把秘密透露给其他人。&rdo;事实上,一旦兔子了解阿尔弗雷德的心智控制计划,&ldo;最坏结果&rdo;这个词可能就需要重新定义了。
幸运的是,兔子没有继续追问下去。&ldo;还有一件事。&rdo;它说道,&ldo;最后一位关联人,是个有趣的家伙。在某方面来说,比你的特工勾当更有趣。&rdo;
&ldo;很好。&rdo;阿尔弗雷德觉得,最好还是附和这家伙冒出的任何一句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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