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懵了,大脑里一片空白,看到一群狼围着她,想都没想,当时就朝着狼群开枪了。
一扣扳机,只听啪嗒一声,枪却熄火了。我赶紧往下退子弹,刚打开枪膛,就听见&ldo;嗖&rdo;一声,一匹狼旋风一般朝我扑过来。
这时候,姬工低喝一声,那匹狼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下来,恼火地哼唧几声,转身跑回到了她身边。
我完全惊呆了,这些狼,这些狼竟然听从姬工的指挥!
一瞬间,一幕幕的景象浮现在我面前,野兽从来不会攻击姬工,我能在毒蜂子群中死里逃生,姬工不让我告诉别人她被野蜂群攻击的事,姬工说她在森林里很安全,让我不用担心她……
我终于站住了,死死咬住嘴唇,肩膀剧烈耸动着,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姬工微笑着,摇着头,缓缓向后退去,退到了狼群中,狼群簇拥着她,长嚎一声,带着她冲向密林深处……开始时,还能看到一个个微弱的亮点,后来亮点渐渐消失在黑暗中,最后,就彻底消失了……
姬工走后,我失魂落魄,随便找了个借口,又回到了伐木队。就这样,一直到铁路修好,她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在她走后,那古怪的信号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姬工真的隐入了森林深处,再也不会出现了。
后来,上级让我回到部队,我舍不得离开她,就做了逃兵,背着枪和弹药,逃到大兴安岭深处做了猎人……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老绝户讲述这个故事时,用了一种低沉的压抑的声音。他不厌其烦地强调每一个细节,显得细腻又真实,好几次都将我带回到那个特殊的年代,尤其是他们之间纯洁强烈的爱情,更是让我感动,我几次都听得眼角湿润,背过身去用手背偷偷擦拭了几次眼角。
真没想到,这么一个怪人在山上孤零零待了几十年,竟然是为了当年一桩爱情。不过我也有些怀疑,这种人简直要成圣人了,本该无欲无求才对,怎么还会设计害我们?
我问他:&ldo;那么多年来,你就一次也没有见过她?&rdo;
他失神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又问:&ldo;你说徐……姬工能控制狼,这怎么可能?&rdo;
他冷笑了一下,扭过脸看着我:&ldo;你觉得我在诓你?你这个光头小子,我骗你干吗?你能把我放了,还是能给我养老送终?老汉我诓人,还会编出这样一个四六不着调的东西?&rdo;
想想也是,谁要是想编故事骗人,起码也要编一个简单可信的。这样一个近乎神话般的故事,确实很难让人相信。我有点脸红:&ldo;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奇怪,这狼怎么会听人的话?&rdo;
老头狠狠吸了一口烟,说:&ldo;不怪你不信……要不是当年我亲眼看到,老汉也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情……&rdo;
我又想到了一个破绽,问他:&ldo;要是姬工受到狼保护,你应该感谢狼才对,怎么还那么恨狼?&rdo;
他却怔怔地说:&ldo;我不恨狼……&rdo;
我有点迟疑地说:&ldo;我怎么听赵大瞎子说,你平时最爱杀狼,连狼崽子都不放过?&rdo;
他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说:&ldo;我知道……她一直没有走出来,还和狼生活在一起……再不济,这些狼也是她的眼睛,会给她传递消息……我拼命杀狼,是为了引起狼的注意,也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她早晚会知道我一直在这里,还在等着她……&rdo;
我有些震撼,这么多年来,这个顽固的老头在山里疯狂杀狼,甚至得了一个&ldo;老绝户&rdo;的称号,竟然是为了引起狼群的注意,进而将这个消息带给那个神秘的女人,这可真算是用心良苦了。
我看着他,他伛偻着身子,头发全白了,额头上的皱纹深得像核桃,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看着我,有些紧张地说:&ldo;你……能不能给我看看那个铁牌子?&rdo;
我才反应过来,赶紧把铁牌子递给他。
他抓住铁牌子,眼睛里像放了光,先反复看了几遍,最后死死盯住铁牌子上的编码。
我小声问他:&ldo;这牌子有什么问题吗?&rdo;
他顿了一下,说:&ldo;她……她身上,也有这样的铁牌子。&rdo;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铁牌子,放在手掌中,我才发现,他的铁牌子果然和我们拿到的铁牌子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姬工也是那个组织的老兵?这显然不太可能。
我狐疑地看着老绝户。他苦笑了一下,说:&ldo;这个铁牌子是在她走了之后,我偷偷在她帐篷里找到的。&rdo;
第35章尘封三十年的漠河间谍案(4)
我吃了一惊:&ldo;难道说,她真是特务?&rdo;
老绝户摇摇头,痛苦地说:&ldo;不是……我相信她不是……她没有害过人……&rdo;
我说:&ldo;那她身上怎么会有照明弹,还要千方百计混入铁道兵中?&rdo;
老绝户说:&ldo;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我是这么想的,她应该属于一个势力非常强大的组织,那个组织派她进入勘探队,也许是想让她寻找什么,但是最后她被我发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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