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馆开业的第三百八十三天,我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一边望着楼下的小花园一边发愣,老旧的留声机咿咿呀呀地转动着,昏黄的灯光里,慕思领着一个男人上楼,又领着他坐到我对面。
我把视线收回来,转到他身上,只瞧见他约莫已逾不惑,一身西装革履,十分清俊的五官看得出年轻时定然帅气。他笑着同我颔首,眉眼之间微透出些疲倦,为他严丝合缝的一身平添了几分风尘气,倒是颇衬这酒馆的名字。
他是这酒馆的第二百六十二位客人。
他的视线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许久,反倒是打量了半晌酒馆二楼的景致,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酒馆装得很好看。”
“谢谢。”我倒了一杯温白开,递到他跟前。
“想要一杯什么样的酒?”
身后的墙柜中摆着各种模样的缤纷酒盅,酒窖里的酒香隔着墙飘出来,惹得人微醺,头顶的风扇一下又一下地转动着,引得整个酒馆都透出了些古旧风尘。
风尘酒馆,只为需要的人调酒。
“我听人说,无论想要什么样的酒,你都可以调制出来?”他一双眼里带了些希冀,可还是掩不住眼底盛满的那种死灰燃尽后的绝望。
“尽力作为。”
他点点头:“那么,我想要一杯……”
说到一半又忽然顿了下来,他像是想起什么十分伤情的往事,一双眉头都蹙在了一起。
“一杯,可以忘情的酒。”
男人有个很雅俗共赏的名字,叫长白,长白山的长白。
我甫一听到这名字,只觉得这两个字带出了些俗气,却又有几分俗气的好听,和他这个人,也很是合衬。
长白出生在1975年,他一对知青父母在那一场浩劫中双双丧命,两人被抓走之前,兴许也是猜到了自己最终的命运,将他过继给了邻村一家富裕人家。富裕人家姓沈,结婚数年,生了四个女儿,始终没能得个儿子,因此对长白十分好,将他当作亲生的一般。
长白因此也改了姓,叫沈长白。
长白16岁的时候,大姐给他添了个外甥女,因是招回来的女婿,所以女儿也随他们家姓沈,单名一个意字。
他至今都记得那天。彼时他尚在小镇上上高中,接到信的时候,外面下着大雨,可还是浇不灭他雀跃的心情,立马跌跌撞撞地冒雨跑回了家。
一路上摔了三个跟头,摔得落了一颗牙齿,沾了一身的稀泥。
跑到家看到外甥女的那一刻,他终于咧了嘴,掉落的牙齿处漏着风,看起来十分惹人发笑。
后来数年,几个姐姐陆续给他添了更多的外甥外甥女,可他从来都只对沈意最好。
沈意小的时候,听说在外读书的他要回家,总会早早地搬着小板凳蹲坐在门口。等到他回来,将她一把抱起,从怀中掏出专门从外面带回的玩具和糖果时,就甜甜地叫他一句“小舅舅”。
长白挺争气,大学考上了北京一座十分有名的学府,小镇上没出过这样的人才,沈家父母逢人便说“你瞧我们家长白可出息了”。
沈意也在学校吹,说“我家小舅舅,是镇上最聪明的人”。
长白毕业以后怀揣着一腔热血,没有回老家小镇,而是待在北京独自打拼。沈意16岁的时候,长白已经32岁了,在一家国企当到了经理的位置,在小镇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沈家父母骄傲得不得了。
可就是这样的长白,也有一件令人十分忧心的事——他一直没有结婚。这样的年纪,又是这样的青年才俊,这事到了小镇上,忽然就变得极其闻名。
镇上的书记几次来到沈家门上,说是要给长白介绍对象,沈家父母拗不过,就借口将长白从北京喊了回来。
长白回来后,听了书记的话,选择沉默着不作声。可刚刚初中毕业、放暑假在家的沈意却很有意见,拄了一根烧火棍便作势要将书记打出去,却被自家奶奶拦下,连声向书记道了歉,等到书记走后,又免不得招了奶奶的一顿狠打。
那夜的沈意被打得屁股沾不了床,只能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趴在床上,长白偷偷溜进来看她,伸出手的时候,掌心摊着一管药膏。
“我从北京带回来的药,对这类跌打损伤很有效果。”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无限恐怖之牟刚的逆袭 超级探囊取物 斯人若彩虹 星沉三国 Alpha恐惧症[ABO] 炬火 机械战魂 似月光吻桔梗 豪门盛宠之男妻难当 夏日烟火 邪意未来 豪门不约了只当法医 月光渡我 冤种他给得实在太多了 离婚后前夫主动火葬场了 数千般 再偷一个吻 趁夜色温柔 镜中蔷薇 历代皇陵命运大揭秘: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