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却没再躺下,她下了床,一直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掏了一床新的被褥出来,然后铺在了地板上,她就那样躺下了。叶皓南的眼睛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他收回视线,睡觉。
一晚就这样过去了,桑桑睡在地上自然不会很舒服,翻来覆去,又早早地醒了。叶皓南很早就起来了,她听见他走出房间,并且带上了门,她躺了一会儿,也起了床。她出来时,对面卧室的门虚掩着,她能听见她男人低低的说话声,想来是在给那边的女人打电话。
“嗯,昨晚睡得好吧,我会找时间过去,嗯……再见。”
他挂了电话,回身时碰上他妻子的目光,桑桑收回视线下楼去了。
陈怡芳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机还捏在手中,头发披散着,目光无神,昨夜她一晚都没睡,这样的除夕之夜她一个人带着着孩子过了一个又一个,虽然他很内疚,会找时间打电话过来,也或者借故出来看看他们母子,可是漫漫长夜还是要她一个人度过。陈怡芳的牙齿慢慢地咬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种因着怨恨而产生的青白畛。
叶皓南也下楼来了,桑桑在帮着公婆迎接来拜年的客人。叶家很是热闹。
孟瑞成也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小妈陈薇儿。陈薇儿仍然裹在皮草中,娇怯怯的,孟瑞成神情淡淡的,跟徐静亚和叶盛华拜年,徐静亚跟陈薇儿聊了几句,说什么陈薇儿都一一做答,细声细气的,只是当徐静亚问她是不是有打算要个小宝宝的时候,她呆了一下,那细细的手指绞在了一起。
徐静亚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便找个话题茬开了。他们没坐多久就离开了,桑桑跟叶皓南送出去,陈薇儿上了孟瑞成的车子跟她说再见。桑桑目送着他们离开钤。
大年初一就这样过去了,又是一晚上的分床而眠,徐静亚叫人给叶皓南的车子装了很多名贵的礼物,让他们带给桑桑的父母。
桑桑谢过了婆婆和叶皓南一起出来,虽然她并不想和叶皓南一同回家,但是大过年的,她不能因此而让父母不开心。空气就这样僵持着,车子到了秦家。
与每年的兴致勃勃不同,桑桑心事重重的,跟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回娘家拜年,这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父母喜气洋洋地迎接着自己的女儿女婿,分糖果,给红包,桑桑恹恹的,这样的应付她觉得难受极了。
“桑桑,你怎么了?”单秋华见女儿脸色不好,担心地问。
桑桑说:“昨晚没睡好。”
单秋华稍稍放心。秦川看看自己的姐姐再看看叶皓南,他的眼中有着诸多的疑惑,似乎一直在等着找到突破口。
“姐,是不是姐夫外面有人了?”找到一个独处的机会,秦川问。
桑桑心一沉,“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如果弟弟知道了她和叶皓南的情况,那么也就等于父母知道了,她不想过早让他们担心,最起码,她不能在这大喜庆的日子里给父母添忧。
午餐的气氛还算融洽,叶皓南虽然心有旁骛,但礼貌上的事情还是做足的。
午餐还没有结束,叶皓南的手机就响了,桑桑看过去,他正掏出手机查看来电显示。
“对不起,我出去一趟。”他拿着手机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爸妈,你们慢慢吃,我出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皓南?”秦牧歌问。
叶皓南说:“公司出了点儿状况。”他边说边取了大衣穿在身上,桑桑蹙眉。
叶皓南的车子飞快地开走了。父母不疑有他,只是说:“皓南这一天到晚的也太忙了,桑桑啊,你得多尽点妻子的责任。”
桑桑没说话,秦川则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姐姐。
叶皓南开着车子来到情人的寓所时,只见楼下围着好多人,小孩子的哭声从人群里透出来,陈怡芳搂着阳阳,满脸惊恐,花容凌乱,阳阳缩在她的怀里,不住地大哭。
“怎么了?”叶皓南心头一阵猛地抽紧,忙分开人群奔了过去。陈怡芳看到叶皓南,眼泪便吧吧地掉了下来,“皓南……”
她一下子哭了,抱着儿子的身形瑟瑟发抖,“高压锅爆炸了。”
叶皓南心头一松,忙将阳阳接了过来,“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呜呜……”陈怡芳哭得很无助,是受了过度惊吓的那种,她的身上遍布着高压锅里窜出来的食物残渣,脸色白得吓人。叶皓南心头一疼,把情人又搂进了怀里。
厨房里一团乱,被崩开的食物窜得到处都是,阳阳不停地大哭,那孩子吓得不轻。陈怡芳走路的时候身体在发抖,是叶皓南把他扶进屋的。
“保姆怎么不在?”他沉声问。
陈怡芳说:“她今天休假了。我想炖点儿排骨给阳阳吃,可是……”
她又哭了,抹着眼泪,委屈又无助。叶皓南重又把她揽进怀里,这个女人跟了他那么多年,眼下听着她委屈地倾诉,他心里很不好受。
“我叫人把房子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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