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恩耐心在殿外等候,他将视线放在修剪精致的花园里,月光下,天使雕像喷泉悦耳的水流声,舒缓了心情。
不久,内侍宣他觐见,他整理下仪容,快步进入内殿。
空旷的殿内燃着清香,金色圆形琉璃穹顶下,一人逆光坐于高台王座。
劳恩垂目走至御前,跪下行礼。
“陛下。”
一旁跪伏的是索隆公爵,他满脑门的汗,偷偷给劳恩递了个眼色。
久久没有动静,劳恩低垂着头,忍着头皮发麻,压低了声音,竭力使语调平和。
“陛下?可有吩咐?”
室内是令人窒息的静默,两人保持谦卑的姿态,一动不动,许久,只听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而出。
“起来吧。”
两人起身,低眉顺目肃立于御前。
“今日所提之事,不必再说,若再有半个字来,我就将你剥皮锉骨,灵魂贬进黑渊,叫你万劫不复。”
声调低缓,没有起伏,甚至带着几分慵懒倦意,但话语内容却叫站着的二人心惊肉跳!
索隆公爵扑通跪伏在地,声音荒不成调。
“谢陛下开恩,谨遵圣主令!”
西斯廷大帝挥手,做了个撵人的动作。
“滚吧。”
索隆公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一溜烟跑了,独留劳恩于御前,他额头渗出汗珠,暗自懊悔。
天知道索隆公爵说了什么,惹圣主如此大怒,早知如此,他绝不蹚这趟雷。
劳恩内心十分煎熬,可室内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方才,”西斯廷大帝顿了顿,“我好像做了个梦。”
劳恩耸然一惊,悄悄抬眸觑了眼圣主。
室内光线晦暗,西斯廷大帝的身影隐没于阴影中,露出半张威严俊美的容颜。
他白色衬衣,西装长裤,黑色短发微微凌乱,半合着眼,长睫静垂,慵懒斜倚在王座上,左手支着头,右手搭在膝盖,食指的红宝石印戒在黑暗中闪着光辉。
劳恩小心翼翼接过话头:“陛下,您梦到了什么?”
他垂眸凝思片刻,缓缓开口。
“我梦见……”
他的话音低沉,只开了个头,又顿住了。
劳恩附耳倾听,好奇地抓心挠肝,可惜再没下文。
西斯廷大帝缓缓睁开眼,露出一双湛蓝若神的眼眸,他将视线投到窗外,长久凝望着远方苍穹。
许久,他收回目光,手指按着眉心,压下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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