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陆睿身边,毫不犹豫的直视陆睿的双眼,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轻蔑。
他抬起刚刚那只握住衣角的手,重重的拍了拍陆睿的肩膀,无声的嘲讽他的愚蠢与天真。
“但是你却忘了,你的偶像他是个人,是个有自己的私心和贪念的小人。”
顾衍似乎换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落魄沧桑的教师。
此时的他语气无情到了极致,仿佛要摧毁一个人的所有幻想一般怎么让人厌恶怎么来。
陆睿像是凝固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年我确实就是嫌弃你拖累我,我想赚大钱,我不想赚的钱最后还要两个人平分。”
“那些创意都是我一个人费尽心思想出来的,你出了什么力?为什么我要让你占便宜?”
顾衍面目狰狞,歇斯底里的控诉,急迫的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
顾衍死死地瞪着陆睿,握紧自己的双拳。
“你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我是个贪图便宜的人,只是害怕打破你崇拜的偶像在你心中完美无缺的形象罢了。事实到底什么样,你从来都知道。不用再自欺欺人了周毅海。”
一直支撑自己的那根神经被无情的剪断,陆睿的整个世界突然间彻底崩塌,守护了十五年的信仰被彻底毁灭,他颓然的往后退了两步,难以相信的摇了摇头,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抬起头来,看向顾衍。
眼神很复杂。
失望?愤怒?不甘心?
通通都不是!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很多人都觉得很熟悉的感情。
此刻陆睿目不转睛的看着顾衍,强烈的想要将自己的情感传达。
但是,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仔细体会陆睿眼神的含义,他们听到了顾衍的笑声。
那种放肆的大笑。
“只可惜我贪心不足,最后投资失败,血本无归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一切都是我活该。”
最后顾衍低下了头,降低了音量,不再那样盛气凌人。
“所以说,人啊,不能太贪心。”
贪心两个字说的话外有话,语气更加听的人揪心。
陆睿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但是笑容干净明朗,配着那件白衬衫,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最纯真的学生时代。
“傻瓜。”
一旁看戏的女孩子们眼泪忽然就夺眶而出,心里闷闷的痛的慌。
对于周毅海来说,真相到底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姑娘们紧紧捂住嘴,不敢哭出声音,生怕打扰了这份宁静。
陆睿给了顾衍一个温暖的笑容。
“我要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留下一句话,陆睿转身大步离开。
顾衍呆呆的站在原地,目送陆睿远去的身影,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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