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闹你了,我准备回酒店了。”诸葛青看看时间,“你呢?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北京?”
“……今晚就走。”
“成,提前跟你说个再见,到时候我就不去送你了。”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你不去找少姑娘?”
“……那也要我能找啊!虽然看不出来,但我总感觉她在生气……”一说到这个王也就头疼,还要再加上一头雾水,“可我哪儿惹到她了?!那小祖宗根本不理我!只要我一靠近就有一堆树叶子糊我脸上!”
“噗——”诸葛青捂着半张脸发出一声轻微的气音,然后在王也刀子般剜过来的视线里笑得全身发抖。
王也刚开始还不满来着,后来就被诸葛青笑到没脾气:“我说,你别光顾着笑啊,帮我想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很简单啊。”好不容易止了笑,诸葛青恢复正色,“这样的记忆被我们两个外人看见,搁谁身上……都会有些不高兴吧。”
外人……
王也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两个字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掩下这点不自然,皱皱眉又问,“那她对你的态度和我比起来可要好多了。”
“这个也好解释。”诸葛青勾起唇角眯着眼睛笑,“因为比起你,我是外人中的外人啊!”
站起身,他拍拍王也肩膀:“我先走了,回见。”
其实,凭王也这个人,即使他再直男、再不了解女性的心思,也不可能想不明白个中缘由,所谓的不明白,其实只是当局者迷、关心则乱而已。
----------平地生秋兰----------
诸葛青回了酒店,王也遛弯儿般踱着步慢悠悠去找少司命。
少司命就坐在公园的另一隅,离他们不远,在一棵树冠丰满的树下——一棵樱花树下。
此时已过了樱花开放的时节,树上是翠绿的叶子,远远看上去和其他树木没太大分别。
女孩靠坐在树下,微侧着头闭着眼,似是睡着了。
阳光甚好,暖洋洋为少司命披了层柔光,树叶零碎地将光线切割,然后洒在她身上,打出零落的阴影。
王也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靠近。也许是怕再次被树叶糊脸,也许是怕吵了对方的梦。
待走得近了,才看清女孩微颦着眉,似乎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下意识,小道长想起了内景中的那些记忆投射。
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谁揉了一把,难过中带着微微的疼痛的绵长余韵。于是,他上前一步轻唤,“阿少。”
女孩应声睁开眼。
那双眼是清明的、是透彻的、是沉冷的,像是冰、更像是一面铜镜,清清淡淡到只能投映出他人的影子,再多就看不到了,都被封藏在一片浓丽的紫色中。
唯一看进那片紫色之中的时候,便是在刚出内景的那一瞬间。
对上少司命的眼神,王也一双乌黑的眼睛里流露出温和无奈的笑意:“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交叠放于腹部的双手微不可查地紧了紧,似是被那双眼睛里与那天如出一辙的温柔安抚下来,少司命没再用树叶糊人,只是摇摇头,握住王也伸过来的手,顺着对方的力道站起身整理衣裙。
收回手,插进裤子的口袋,王也歪歪脑袋,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他踌躇着开口,“下面……你是回武当山还是……跟着我?”
纤细白晢的手掌划过紫白相间的长裙裙摆,在半空划出一个清浅圆润的弧度,少司命伸出一根纤长手指指向王也。
「跟着你。」
于是,小道长的眉目舒展开了,心中溢出些轻盈的欢快。
少见的,王也没再担心这担心那地劝退,而是愉快接受了少司命的选择,“那我们先回去收拾东西,晚上就走。”
东西是好收拾的,不过装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还有必备的重要证件。王也只背了一个背包,少司命拉了个16寸的小行李箱,二人也算是轻装简行。
临行前,王卫国夫妇本不愿王也再离开北京,可一听说少司命也要同去,立刻乐呵呵地放了人,还千叮咛万嘱咐让王也一定要照顾好人家女孩子,然后忙不迭打发人走了。
王也:“……”
嘿!他就解释不清了是吧?
离上车时间还早,王也先带着少司命去吃晚饭。又是嘬面,简单方便便宜还管饱。帝都的大街小巷都是王也从小到大跑过来的,熟悉得很,因此他也知道哪家店里的面好吃还离车站不是很远。
进了小店,特意嘱咐人不要给少司命那碗面放葱花香菜,之后找了张空桌就坐。分了面,吃至一半,一个陌生汉子拿着一个文件袋丢到了二人桌上。
“王也!打开它!”陌生人的语气铿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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