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还要爱他?愿意为他去死?那么……你且去死,换我来爱他,如何?”女子容色绝丽,身上繁复的绫罗随着高台之上暗夜里的劲风猎猎飞扬。
对面女子却一副碉堡状:“上官嫣,你虽霸着’东凌第一美人’的称号,却也当知,太子那般的人物,你苦恋多年,既求之不得,便认命罢!”
上官嫣理了理胸前被风吹乱的流苏,低眉浅笑道:“求之不得的滋味,除了他这儿,本郡主还没从旁的地方尝过。如此新鲜呛口,耐人寻味,我怎会收手?所谓苦恋,不过是好事多磨,凌国的太子妃——只会是我!”
继而步步逼近面前的“碉堡”,挑眉厉声道:“倒是你贺阑珊!’东凌’?!你当我泱泱凌国同如今四下乱起的那些诸侯一般辈分不成?若非令尊谗言惑主,教天子放弃平乱,偏安江东。这普天之下,天南、地北、日东、月西,莫非我大凌王朝之疆土,何来可笑的’东凌’之说?”
暗夜之中,上官嫣娇媚无匹的脸令人不可逼视。
贺阑珊被逼迫得一个踉跄,转头瞥向身后峭壁,阖眼定了定心神。
上官嫣见她面露惧色,便得意转身,背对着她,讥笑道:“愿赌服输!怎么,贺阑珊,怕死?嗯?”嘴角玲珑梨涡,得意灵动。
贺阑珊眼角不动声色的朝不远暗处某个角落望去,咬唇敛眉,纵身一跃……
上官嫣听闻声响脸色剧变!原本只想出出风头,瞧瞧从小的死对头——贺阑珊贪生求饶的丑态,不曾想这厮竟然如此铮铮不屈!自己原先竟然小瞧了她不成?
时不我待!来不及多想,上官嫣便腾起身,伸手去捞已然坠落的贺阑珊。却听得一个声响,从暗处扑过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那人娴熟盈握住贺阑珊柔弱的腰肢,腿脚借力于巍峨墙垣,于空中回旋,一对璧人稳妥着地,毫发无损。
可惜了上官嫣——腾空时起猛了,伸手时扑空了,继而又被如同天降的“救美英雄”结结实实好一顿吓唬了,所以她悲催得延着贺阑珊先前坠落的轨迹滑行了去。跌落的刹那,上官嫣望见,那“救美英雄”凌厉双眼瞪着自己,面上是尚未退却的厌恶,以及还没来得及绽放的错愕。
他双手环在花容失色的贺阑珊肩上——那是上官嫣渴盼的——保护的姿态。
她没有呼救,他若是爱她,自会奋不顾身相救;若是不爱……多年来在他面前诸多卑微、讨好,她不愿连到死,都没有一点尊荣。
只是,上官嫣觉得,但凡他对自己有些许的着紧,她也死得其所了。
多亏了观星台之下的那棵歪脖子树,让上官嫣坠下的形容不至于惨烈。
——
舒窈不止一次说过:两爻五行,茫茫宇宙,无非代数几何微积分。四象八卦,悠悠乾坤,不过信息系统控制论。
说得霸气侧漏,最终竟用血肉之躯殉了那宿命而悲催的“墨菲定律”。
舒窈先时正窝在远渡重洋的经济舱内,一边yy着此番借“学术研究交流”之名,行“祸害异域美男”之实的美梦,一边瞥着手中一份名曰《表达偶数为一个素数及一个不超过两个素数的乘积之和》的论文稿件冷笑。
一七四二年,横空出世了一个惊艳世界的数学方程传说——哥德巴赫猜想,奈何那个始作俑者德国人自己机关算尽却无法证明。
不过是1+1=2的算数题,古今中外的算数大师们推了又敲却乐此不疲。时至今日,也只是陈景润验证到了1+2而已,但这也算是最好的成果了。
此番携带这份稿件飞往德国交流,也算是“哥德巴赫猜想”的衣锦还乡。不过,将其“盛装”一番的,是中国人。思及此,舒窈嘴角轻扬。
突然,机舱内一阵动荡……
突然比忽然冒失。忽然有一种疏忽惊喜的浪漫,突然则是硬生生一个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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