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自虚原本还只当笑话听着,后来听到“鸳鸯眼”时眉心微微一蹙,问道:“鸳鸯眼的狐仙?”元桢怔了怔:“三弟说是那胡姬有一双鸳鸯眼,因此京兆府尹派了差丁满京城搜有鸳鸯眼的胡妓,哪里搜得道,因此便有人藉着这编出了鸳鸯眼的狐狸来,说是在哪里见过。”元自虚面上的笑容仿佛僵了一僵,然后又看向了元涯,倒也还和气:“老三年少不经事,眼皮子忒浅了,不过是个胡妓,稀罕什么。想来也该择一门好王妃了,既如此,让皇后、贵妃好好挑选挑选,给老三相看相看吧。”江贵妃连忙应了,元自虚又温声对元桢道:“老二如今开府出去了,也知道管束着兄弟,很有兄长的样子了,很该如此,今后当继续如此。”说完又命人赏元桢和二皇子妃,还对二皇子妃温声抚慰道:“既嫁到了朝廷,就安心在这里过日子,当早日为我们皇朝开枝散叶才是。”二皇子妃得了赏赐,感恩涕零,偷偷看了眼元桢,什么都不敢说,元自虚看那神色便知道问题定是出在元桢身上,但如今北犀是败军之国,拉拢与否已不重要,因此也只做个姿态罢了。他看了眼戏台上仙女挥着长袖舞蹈,心中却已怒到极点,面上却仍还笑着起身道:“你们且慢慢看戏,朕忽然想起今日还约了几个臣子议事,且去前边看看。”江贵妃连忙起身带着人又恭送圣驾。元自虚走出了清音阁,脸色已变得铁青,只对李东福道:“去把京兆府尹传进来,朕要立刻见到他。”无妄京兆府尹气喘吁吁进了宫,跪伏下去,背上的汗尽皆湿透了官服。元自虚只慢慢问道:“听说三皇子前些日子顽劣,命京兆府派人大搜一名鸳鸯眼的胡姬,可有此事?”京兆府尹伏地道:“是,下官无能,未能查到胡姬下落……”元自虚却道:“将案情从头到尾说一次给朕听。”京兆府尹想不到皇帝竟有如此闲情逸致,慌忙将之前元涯报案的细细说了一遍,元自虚听到三皇子说那恶客和三皇子有些相似时,眉目微微一动,然后再问:“如今查案进展如何?”京兆府尹连忙道:“小的们不敢懈怠,那碰瓷、仙人跳的手段确实极像门户人家所为,但为何离开仓促,连那些贵重物件都不要了,不似常人,小的便命探子花些银子细细打听,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今日刚刚查到一极重要的线索。”元自虚问道:“什么线索?”京兆府尹道:“因为那两母女都是南方口音,因此,在重赏之下,有位闽州的也在这烟花之地做过的小厮出来指认,说虽没见过那是什么严小烟,但从闽州来,得罪了贵人跑了的异色双眼的胡妓,他却认识一个,名唤鸾姬的,她是胡女所生,自幼被老鸨抚养长大后也接了客,后来不知哪里学了些神神怪怪的本事,说是会请神算命,又后来听说她算错命,得罪了客人,逃了!”元自虚听到鸾姬的名字脸色就已微微变了,他冷冷盯着那府尹,心中不知想什么,府尹滔滔不绝道:“那等门户中人,臣怕他们贪图赏银,又专程派人去闽州走了一趟,果然打听得准,那鸾姬号称神妓,的确在闽州一代很是有名,后来确实听说得罪了大人物,人们早就怀疑她已死了,没想到如今又听说她出现,兴许是一直在躲藏吧。”元自虚仿佛不经意问道:“哦?一名胡妓会请神算命?人们也信?再说她究竟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没人知道吗?”府尹道:“臣派了位大胆心细的推官去的晋州港那边,找到了原本养鸾姬的老鸨子,她也逃到了乡下养老去了,费了些功夫,又威逼了一通,这才问出来,那鸾姬当初所谓的请神算命,压根不是真的,她哪里会什么请神,她是和胡人学了个腹语的法子,又捏造了些玄之又玄的话,这才装神弄鬼,偶然撞见了一两回准的,声名大噪,后来听说算错了还是怎么得罪了贵人,那老鸨子也不知道,只知道鸾姬赚了钱后自己赎身出去,最后却安身不住,悄悄逃的,逃走前还算有良心,给鸨母留了些银子,只说是惹了惹不起的人,跑了,还说了就当她死了,谁来问都只说她死了,不知道。”府尹洋洋洒洒说了一通,以显示自己不曾懈怠皇子的差使,又仔细总结解释道:“如此看来,三皇子恐怕碰到的那严小烟,就是当初这个惧祸而逃的鸾姬了,她不知何原因流落到京城,偶然遇到三皇子,大概以为三皇子可帮她解困,因此才碰瓷于三皇子,谁料却泄漏了形迹,于是只能仓皇而逃……”元自虚淡淡道:“也就是说,最后还是没有找到这胡女了?”府尹一哽,艰难道:“臣无能,已是里外寻过,想来这女子既精通骗术,又惧祸流连在江湖中,自有许多暗门,确实不曾查到。”元自虚道:“无人认领的死尸呢?可曾查过?”府尹忙道:“也已第一时间查过了。”元自虚心中想到若是真被杀了,恐怕也不会随意抛尸……只不知这一场大戏,究竟是唱给自己看的,还是数年的阴谋一朝无意败露?元自虚又问:“可查过那狐仙的流言传出是谁所传?”府尹道:“这因着事发在金粉街,乃是花街柳巷之地,人员庞杂,如今又正直赶考之书生到了京里,因此以讹传讹,以为胡女即为狐女,又有些添油加醋,这才传成如此,臣回去便就平息这流言,继续加大力度查那胡女的下落……”元自虚道:“不必了。”府尹一怔,元自虚道:“此案既然并无钱财丢失,也无人被谋害,更无人亲眼看到那女子被挟持绑架,大概率为骗子自行离去。官府乃国之公器,何必为一皇子私事,大动干戈,既是街头巷尾流言蜚语,任它流传,很快便有别的流言淹没过去。若是强行官府下令不许人传,百姓无知,只以为事涉皇子,只会适得其反,不若任其自然发展便是,不过是个胡女罢了。”府尹松了一口大气,他今日被急招入宫,还以为连皇上也对这小案子起了兴趣,心中正叫苦不迭,如今金口玉言皇帝开了口,不必再查,那可就……再好不过了!府尹连忙磕头道:“皇上圣明!”元自虚道:“今日听二皇子说朕才知道此事,不知道二皇子府上可有命人去府尹中干涉办案?”府尹连忙道:“并不曾。”元自虚眸光微闪,又问道:“京中其他高门呢?”府尹道:“除了三皇子十分关心此案,并无其他权贵插手过问此案。”府尹心中奇怪,这事儿既然三皇子都过问了,还有哪家人不知好歹来问这些啊,倒是御史台可能有些蠢蠢欲动,但自己老成持重,毕竟也没做出什么扰民之事,因此这差使,在皇上心里,应该还算不错吧?元自虚点了点头,又温言抚慰嘉许了他几句,命他下去了。这些日子皇帝原本阴晴不定,暴躁易怒,许多朝廷官员被当庭驳斥,黜落官位,如今忽然和风细雨,京兆府尹本来是捏着一把汗给了李东福好些银子才打听得是为着这个案子,细细打叠言语,如今全身而退,少不得身心舒爽。元自虚却是一个人默默坐了许久,才又淡淡发话叫李东福:“朕记得,城北隆安寺有个高僧名叫无妄的,精通许多语言,又精于命理,传他明日进宫来,就说朕有些佛法想要请教。”李东福连忙应了退了出去,心中却记得,这位无妄高僧,乃是天哑之人,却偏偏能用腹部诵经与谈禅论理,寿命已接近百岁,乃是一等一的佛门高僧。====鸾鸣殿里,骆皇后却看着二皇子元桢,满心疲惫。自打兄长在从宫外辗转传了消息进来说外边三皇子元涯满世界找一个鸳鸯眼的胡姬的时候,就知道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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